第6章：是非黑白

　　小厮的一声大吼，让正在准备上朝的三个人在各自的院子里浑身一抖，他们不知是何缘故得罪这应天铁面无私的应天府尹王朝。

　　王朝，人如其名，据说乃是当今千岁爷白煜一手提把上来的官员，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从不接受任何贿赂，但凡有人想要贿赂者，皆没有好下场，据说有的人就直接头上的乌纱不保。

　　可他们并未得罪这位铁面无私的官员，为何会好端端的寻到他们府上来？

　　王朝一进入院子，就吩咐身边的衙吏前去寻找老夫人曹氏所在的地方，那个人已经明确指出老夫人曹氏身在长春居，具体是何情况倒是不得而知。

　　王朝刚刚坐下就看见姜瑃等三人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三个人赶紧对着王朝躬身行礼，“见过大人。”

　　王朝看着他们三人模样，脑海中又想起姜珩身上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没有得到王朝的回应，三个人头上的冷汗蹭蹭蹭的往外直冒，可是他们却连抬头擦拭脸上汗水的勇气都没有，只低着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大人，我们已经在长春居中寻到老夫人的踪迹，只是……”那衙吏看着王朝一脸为难的开口，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衙吏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王朝面色铁青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个人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 衙吏，声音也不由得冷了几分，“说，到底发生何事？”

　　“回大人。老夫人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躺在长青居里恶臭熏天，只有一个贴身丫鬟绿萝在照顾着，似乎和那位姑娘说的一模一样。听绿萝姑娘说，老夫人自打生病以来，就未曾有过大夫去看过，这……”

　　衙吏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朝拍着石桌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三个人冷声呵斥道，“我大昭自古以来以孝为本，你们如此凌虐老夫人，该当何罪！”

　　伴随着王朝的拍向桌子的声音，三个人一下跪了下来，“大人，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啊！”

　　“好一个不知道！”王朝再次冷声呵斥道，“既然说了不知道，那么就跟着本官走一趟！本官定然有法子让你们知道。”

　　王朝冷眼看了他们三人以后，当即就站起来准备离开，可谁知道却看见了另外一个老夫人向这边走来的身影，她的步伐有些急促，看起来 似乎很着急的模样。

　　“大人，大人，不是我不给妹妹治病，只是妹妹那个病已经治不好了，是她自己要放弃的！”刘氏看着王朝一下就跪了下来，“和我儿无关啊！”她说着就抹了一下眼泪，“若非妹妹放弃，我又岂能置她不顾！”

　　王朝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夫人，刘氏未及花甲之年，外面穿着一件枣红色的袄子，看上去倒是平添了几分和蔼之感。

　　王朝敛眸沉思，又想起姜珩身上那怵目惊心的伤痕，声音不由得提几分，“是老夫人自己要求放弃？还是你从未给老夫人请过大夫？嗯？”

　　王朝语气微微一样，低头看向刘氏，“老夫人可要想好了再开口，毕竟这应天府的医馆遍地都是。可是这宣威将军府却仅此一家，你说若是本官派上几个衙吏，去城里询问一番，就知晓老夫人你说谎了没有！”

　　瞧着刘氏脸上的神色，王朝唇边漾开一抹冷笑继续开口道，“忘记告诉老夫人了，那曹老夫人可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一品诰命夫人，若是死了，那可就是老夫人过错了！说不定……”

　　王朝蹲下来凑到刘氏身边一字一句道，“以命偿命，都不够呢！”他扫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三个人，继续冷笑着开口，“说不定还要拖家带口呢！”

　　刘氏的表情一下蔫了下来，就连整个人似乎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刘氏一个乡下婆子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平时也就只能在府里摆摆威风，若是真的遇见事儿，也就只有逃命的份儿。

　　更遑论是面对这样一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应天府尹！

　　“我……”刘氏的语气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看向三个儿子的目光也有所躲闪，只可惜当着王朝的面，他们三个人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王朝抬头看了一眼夜色，天边虽还未泛亮，却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人，蹙着眉冷声道，“下朝之后，自行来应天府，莫要等本官请你们去。”王朝说着就甩着袖子离开。

　　看着王朝转身离开的背影，三人才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姜瑃抬头转向刘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娘，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好端端的不给嫡母治病，你可知那嫡母就是宣威将军府的门面，我们如今能住在这将军府也是因为有嫡母！”

　　“就是啊！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嫡母是从何时开始变成那个样子的？你岂能如此对待嫡母呢？就算你再不喜欢嫡母，再不喜欢四弟，你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姜珖面色不虞，看向刘氏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不满。

　　“我倒是觉得娘做的没错，凭什么明明是我们的功劳，却也要算成四弟的功劳？”姜珂站在一边神色坦然的开口。

　　“若是那曹氏死了，娘亲便是将军府上唯一的老夫人，我们也会成嫡子，难道这不好吗？”姜珂说着就整理一下衣袖，他抬头看向他们，唇边沁着一抹笑容，“大哥、二哥，你们不要忘了，我们三兄弟才是一家人啊！”

　　刘氏听着姜珂这么一说，看着姜瑃和姜珖认真的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才有了这个举动，可谁知偏偏被大人给知道了。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万一传出去，岂不是对你们的仕途也有所影响？”

　　姜珂眸色一沉，看向他们的时候，语气也不由得冷冽几分，“大哥、二哥，如今木已成舟，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直接把曹氏杀了便是！到时候王大人就算真的想要找我们麻烦，也没有证据！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与此同时，应天府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