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迈着两条粗长的大象腿往家里狂奔,只是这身子太笨重,没跑几步便磕倒在泥地上,膝盖蹭破了皮,她也顾不上,爬起来继续跑。
到了家,推开栅栏她就喊道:“小羽,救命啊……”
萧羽正在屋子里教小鱼儿写字,听到熟悉的呼救声赶紧走出来,便看到火急火燎的明溪,忙迎上去,“怎么了嫂子?出什么事了?”
小鱼儿也从屋里走出来,见明溪的膝盖血渍呼啦的,小奶音惊叫一声,“娘亲,你受伤了!谁敢伤你,我帮你报仇!”
小家伙说着,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
“我没事。”
明溪扶着萧羽喘了几口气,道:“是我,我爹……”
半炷香后,萧羽跟小鱼儿跟着明溪急匆匆地赶到明家,明溪完全是凭着原主的记忆找过来的,一看到茅草屋外面挂着的白布,腿差点软了下来。
刚进家门,便见苏氏和明柔一身缟素,跪在院子里痛哭,往火盆里烧纸,王氏和另外几个街坊在一旁叹气,说着节哀顺变。
明溪只觉得脑袋一懵,视线直直地朝屋子里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疾步迈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方土炕,炕上躺着一人,身上盖着白布。
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跪在院子里哭泣的明柔,看着明溪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在外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走出来,缓缓说道:“姐姐,爹爹去了……”
怎么可能呢?
明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刚才在溪边,那几个农妇说的是“明老汉快不行了”,说明还有一口气在啊,怎么她一回来,人就没了呢?
手指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捏了一下,小鱼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娘亲,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啊……”
明溪抬起手擦了下脸,一手的眼泪,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是原主在为她爹爹悲伤么,否则她怎么会这么难过?
小鱼儿歪着脑袋看了一下炕上被白布盖着的人,“这是外公吗?大白天的,外公怎么在睡觉?”
他松开明溪的手,朝明老汉走过去,迈着小短腿上了炕,便扯开了白布。
“这是谁家的小孩,有没有点规矩?”
一声厉喝在院中响起,萧羽忙上前制止小鱼儿,低斥道:“鱼儿,不得无礼,死者为尊,这白布不能随随便便扯下来的。”
“死者?小叔是说外公死了吗?”
小鱼儿天真地问了一句。
“造孽呀!”
院中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苏氏扑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我家老明厚道了一辈子,没曾想竟养了个白眼狼,生生将她爹克死了,现在连他死后都不得安宁,还带着野种回来气他,街坊们,你们评评理,我一个做继母的,日后可如何自处啊?没了老明护着我们娘俩,以后迟早会被这逆女害死了不可……“
明柔也跟着“噗通”跪倒,哭的梨花带雨,“姐姐,你就不要闹了,让爹爹安心的去吧。”
街坊们听着不落忍,纷纷安慰苏氏,又控诉明溪的不孝行径,“不孝女,带着野种和野男人滚出我们临溪村!”
“滚!临溪村容不下这等寡廉鲜耻、不忠不孝之人,把他们赶出去!”
一群人抄起扫帚和棍子,气势汹汹地朝明溪他们杀过来,萧羽挡在明溪身前一脸寒意地看着村民,明溪则死死地瞪着明柔和苏氏。
爹爹不可能就这么死去,肯定是这母女二人做了什么手脚,害死了原主的爹!
大战一触即发,却突然响起一个小奶音,小鱼儿惊叫一声,“娘亲,外公没死,还喘气呢……”
明溪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去。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