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站起身,规矩的站到床边。
“梁小姐,郭小姐!”在两人进屋后,立即规矩行礼。
梁静珠看了她一眼。“怎会是你来照顾苏姑娘?”
苏叶不止是府中大丫鬟,还拜了杨大夫为师,是府里女医,身份地位,比大丫鬟还高了一截。
竟是她来照顾这个小丫头吗?
“是,奴婢会些医礼,夫人便让奴婢来照顾苏姑娘。”苏叶规矩的回答,一点不见刚才与苏玉说话的随意自然。
梁静珠神色不太好的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瞧向苏玉时又含上了笑,这笑却不达眼底。
“苏姑娘,你怎会受伤!”梁静珠捂着嘴巴,惊讶道:“我当日没能见到你治好云书,听夫人说,你用精湛的医术,把云书从死亡里救回来,让云书两日便能下床。你自己便能疗伤,怎过了两日,还会如此虚弱!”
她看着苏玉的目光,带着困惑。“你没为自己疗伤吗?”
苏玉嘴角抽了抽,本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两人既来看她,就好好相处。
可一上来,就带刺。
她真如此好欺负吗?
苏玉挂着假笑,柔柔的看着两人。“医者不能自医,梁小姐不知道这话吗?我以为你高门贵女,见识广泛,没想梁小姐竟连这句话都没读过。”
她轻叹摇头。“大公子常年习武,身体强壮,受了伤,恢复自是极快。可我听梁小姐这意思,是我不该救大公子,应当任他死去。”
她控诉的目光,责怪的瞧着梁静珠。“梁小姐若不想嫁给大公子,你便直说。将军和夫人如此明事理,定能理解你的苦衷,可你怎能盼着大公子不好呢?”
“你!”郭舒雅气的脸铁青。“牙尖嘴利,心肠恶毒。”
“静珠何时说过这话,你便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你好恶毒的心。我看是你如此期盼吧!亏得将军府上上下下把你当救命恩人,对你如此之好。”
“苏姑娘!”梁静珠也冷下脸,憎恶的目光扫向苏玉。“我与舒雅好意来看你,你竟恶毒的往我们身上推脏。舒雅说的对,你怎如此恶毒。”
“不,不是你们上门来欺负我,嘲讽我吗?”伤未好,她脸色本就苍白,现下一咬唇,便是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我,我……”她捂住心口,咳嗽了声,眼一闭,倒在床上。
“苏姑娘,苏姑娘!”苏叶急急上前呼唤道,即刻去把脉。
脉象虽细弱,可不应该……
苏玉微睁眼,对她眨了眨,覆又闭上。
苏叶立刻看懂了她的眼神,神色着急道。“梁小姐,郭小姐,苏姑娘伤势严重,受不得刺激。她现在……”
梁静珠立即拉着郭舒雅的手后退一步。“你也听到了她的话,是她胡乱攀咬我,我可没给她刺激。”
“她既晕倒了,我和舒雅留下也帮不上忙,就先离开了。”说罢,她立刻拉着郭舒雅溜了。
两人一走,苏玉就睁开了眼睛。
“苏姑娘,你可吓死我了。”苏叶拍拍心口,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苏玉立刻笑着伸右手去拉她袖子,满脸讨好。“我们苏叶配合的可真好。她们来者不善,让她们在留下去,非吵起来不可。”
这毕竟是将军府,找回场子后,得及时止损。
“姑娘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苏叶极快被她哄好,又低声叮咛。“梁小姐即将嫁入将军府,以后便是府中大太太,要掌管府里中馈。不能把她得罪太狠,让她找你麻烦。”
“我又不是将军府的人,怕她做什么!”苏玉不在意道。“倒是你,你是将军府的人,她会不会迁怒于你。”
苏叶摇头。“应当不会。我对梁小姐挺恭敬的。何况我是夫人身边的人,她奈何不了我。”
“还是小心些。”苏玉建议道。
因她突然被刺激晕倒,苏叶未说出去,梁静珠两人肯定也不会说,倒是无人知道这事。
苏玉在将军府养了五天伤,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苏叶便扶着她在院子中散步。
杨大夫听到她说烈酒消毒,越烈的酒,就越能消毒,现在去研究酒了。
并经常往苏玉这儿跑,询问她有何种办法能证明酒足够消毒。
苏玉便说,能消毒的酒,易燃。着火便能迅速燃起。
“那不是油吗?”杨大夫不解,酒是水做,水如何能燃。只有油,才易燃。
“酒浓到一定地步,也容易燃,不信杨叔你去试试。”
杨大夫立刻激动的下去继续研究酒了,又过十天,真让他炼出了能燃的酒。
这时,苏玉的伤恢复了一半,除了不能跑跳等剧烈运动外,正常行走已无大碍。
大姐带着小武来了锦阳城,到将军府来看望她。
她听到苏叶说,跑到侧门去接两人。
小武高兴的扑到她怀里,她带着两人去往后院她暂住的院子。
刚回到院里,杨大夫便抱着壶酒来,说这个纯度能不能消毒。
“我品了一口,味道真够烈。”杨大夫咂嘴,表示这酒连他都受不了浓烈度。
苏玉嘴角抽了抽。“杨叔,酒纯,可不是香。”
酒精酒味极重,可一点不如酒香醇,也没人会把酒精当酒喝。
“那我这就对了!”杨大夫拍手,亲自抱着酒到院中,让苏叶拿个瓷碗来。
他倒出一碗酒,拿出火折子往碗里一打,火猛烈窜起。
火是燃了,可苏玉和苏叶只想笑。
两人捂住嘴巴看着被烧了胡子的杨大夫,哈哈大笑。
杨大夫好不容易蓄起的胡须,一下子被烧了个精光。他摸着下巴,满脸呆愣。
苏叶苏玉笑够了,也不敢太过分,连忙过去帮忙灭火。
碗里火已烧完,只剩个黑兮兮的空碗,无需两人灭。
苏玉对苏叶使眼色,让她安慰杨大夫,苏叶摇头,表示她不怎么会说话,让她来。
两人眼神交流,还是苏玉轻咳了声,上前安慰他。“杨叔,你都说这酒会燃了,你怎还凑这么近。”
杨大夫回过神,惊喜的问她。“阿鱼,我这酒是可以消毒了吧!”
他眼里没有对胡须的惋惜与懊悔,只有对酒的成功与对新研究的渴望激动。
望着这双苍老,却充满求知欲的双眼,苏玉忽然就没了好笑的想法。
她的神色与笑,变得正经。“应当可以,我们在测试一番。”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