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谈?怎么谈?把生意还回来?
张富贵冷哼一声。“除非把生意还回来,否则今儿没得谈。”
要还生意,不可能。
黄氏直言。
两方僵持住,谈不拢。
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古往今来,哪里有热闹,都少不了好奇的人。
苏玉劝二舅母,要不把生意还给张记,不然他们堵着她们打,吃亏的是她们。
“不还!”黄氏据不松口。
都是做豆腐卖,凭啥张记把豆腐能在留仙楼做生意,她就不行。
苏玉两手一摊,头疼极了。
偏偏这事因她而起,不能不管。
这边热闹,吸引了从书铺出来打算去酒楼的王阅,因多瞧了一眼,看到苏玉,他果断停下脚步,看起热闹。
还回头让书童去酒楼叫邱瑾来。
有齐捕快在中间,张富贵及他带的人不敢直接打上来,和黄氏隔空对骂。
一个说是掌柜选了她豆腐,让她去送,他却要打人,一个说,对方抢了自己生意。
骂着骂着,黄氏骂起了张记豆腐不好,不然留仙楼怎会让她送豆腐,肯定是张记不好,才会换了她送豆腐。
张富贵骂起黄氏小人行径,阴险狡诈,专坑亲戚。
讲因为两人的对骂,围观群众渐渐了解了怎么回事。
王阅一脸文弱书生模样,抱着一叠书听得兴起。
留仙楼,这不邱家产业吗?他怎么听出,这和好友有关系的样子。
这想法刚有没多久,邱瑾来了,身边还跟着留仙楼掌柜。
“张富贵,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到现场,王掌柜就高声质问张富贵。
一见到王掌柜,张富贵立刻萎了。
他还知道,这是邱家的产业,王掌柜他得罪不起,邱家他更是得罪不起。
“王掌柜!”他棍棒一丢,笑呵呵的迎上来,讨好道。“这不给留仙楼送了三年豆腐,突然换了人来送。我来取取经,对方豆腐哪比我好。”
王掌柜拿眼斜瞥他。“你没闹事?”
“没有,怎么会闹事。这是我妻家二嫂,就关心关心。”王富贵像变了个人一样,哪里看得出刚才的趾高气昂,叫嚣模样。
“我们走!”与王掌柜寒暄完,张富贵果断的带着人走了。
王阅唉了声。“还想看热闹呢?现在热闹看不成了。”
话音刚落,就迎上苏玉看过来。他抬手挥了挥,对她扯出个愉快的笑。
苏玉收回目光,与王掌柜和邱瑾道谢。
邱瑾平和表示不用客气,问起苏玉兄长情况。
“段考昨日先生张贴出了成绩,苏兄排名第三,考的比以往都好。”
“是吗?”听到哥哥成绩好,苏玉笑的像是自己考的,和邱瑾道谢。
“哥哥腿受了伤,不方便去书院,平日在家很努力看书学习。”
就是人不在书院,无论怎么看书,也不如有先生教学的好。
两人聊了几句,邱瑾提点了几句书院里的事和先生近日教的文章,苏玉谢过他,拉着黄氏一起回去。
“那两位公子瞧着就是富贵人家的,阿鱼你咋会认识?”黄氏好奇询问。
“哥哥的同窗。”苏玉淡淡解释。
黄氏奥了声,没在问,今儿这事算是过了,还找了个赚钱的营生。
到王姐家,看过苏文,聊了半响,黄氏和苏氏结伴回去。
苏玉送她们到镇路口。
苏茉儿把娘从村上带来的吃食分王姐一半。
“哥,今儿邱公子和我说了点先生教的文章。”送完娘亲回来,苏玉和大哥说起今天邱瑾说的文章。
苏文提笔记下。
苏玉站在案几旁,瞧着哥哥提笔行如流水,一会儿就写了一张纸。
她眨巴着眼,字瞧着清新飘逸,很是好看,可惜她看不懂。
“哥,这是什么字呀?”她指着中间那字询问。
“这是诸字,诸子百家的诸。”苏文倏地放下笔,笑看妹妹。“阿鱼,想学认字吗?哥哥教你。”
苏玉点头。
这个朝代的字,和简体字相差甚远,甚至连繁体字都不太像。
她上次翻了哥哥的书,发现自己成了文盲,里面的字,只有少许字像繁体,她能认识,其他的字,她竟都不认识。
“来,坐这儿。”苏文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让妹妹坐下。
提笔写下一行字。“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阿鱼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苏文放下笔,把字念了一遍,悄然问。
“道不排斥人,如有人实行道却排斥他人,那这人就不可实行道了。”这有何难,这不是中庸里的话?她恰好学过,就是字,她不认识。
苏玉认真的看着这排字,把字体写法记下。
苏文却震惊的瞧着妹妹。“阿鱼,你怎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你自己理解的吗?”
阿鱼从未读过书,认过字,只是第一次听及,却能说出文章意思。
阿鱼是天才!
苏文的表情太过震惊,苏玉抬头就瞧到,好笑道。“哥,你忘记了啦!你读过呀。我以前最喜欢坐在你窗前,听你念书。”
她又背了几句三字经,中庸里的短句。“这些哥哥都曾读过,我都记下了呢?就是不会写字。”
“阿鱼你听一遍,就记下了吗?”苏文摸着妹妹的头发,温柔的问。
哪能啊!苏玉摇头。“你读了很多遍,我印象较深的就记下了。”
苏文若有所思点头,教她写字。
苏玉没写过毛笔字,以往觉着毛笔字很简单,等真自己拿起来写时,才发现难极了,想写好,更是难上加难。
也是她写的丑,连毛笔也不会握,苏文才觉着,这才是他妹妹。
没读过书,不识字的妹妹。
“哥哥,你教我写我的名字吧!”把那句话写了几遍,逐渐开始掌握握笔技巧,苏玉高兴的让哥哥教她写她名字。
“苏,鱼,儿!”苏文握住她的手,提笔在纸张上写下苏鱼儿三个字,边写边念出。
“这个鱼字好难写啊!”苏玉丢下毛笔,嘟囔着唇。“哥哥,有没有更简单的写法,这比划这么多,写名字都得很久。”
“苏比鱼更难写,妹妹怎地不想要苏简便。”苏文瞧着她,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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