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拔箭救人

　　苏玉瞧着大姐跑远，轻抿唇，伸手掀开盖在篮子上的荷叶，露出里面豆花。

　　她今早说，想吃豆花，大姐便拿了豆，去二舅家磨豆做豆腐。这怕就是未成形的豆花了？

　　大姐如此念着她，她怎不念着大姐。

　　她已奔三的年龄，就是喜欢也不会喜欢十多岁的小屁孩。大姐和阿山正合适。希望她的拒绝，能让阿山看清本心，瞧到大姐的好。

　　苏玉提着篮子走进小厨房。“娘，豆花来了。”

　　“还热乎着呢！”苏氏拿过豆花，用小碗舀了一碗，加了点盐和葱花在上面。

　　“喏，不是想吃豆花吗？快吃，不够娘在给你加。”

　　“好！”苏玉抱着碗，坐在火前，用调羹小勺小勺吃着，偶尔给母亲凑把火。

　　“吃完了吗？还要不要？”苏母把做好的馒头放进蒸笼里，看到她吃完，歪过脑袋询问。

　　“够了，不要了。”

　　苏氏没在说啥，继续做事，临近天黑时，饭做好上桌。

　　“你大姐呢？”看到所有人齐了，只有茉儿没在。

　　苏氏摆放着碗筷，让姐弟两去喊人回来吃饭。

　　“大姐回来了，和二姐说了话后又出去了。”苏武扬起小脑袋，他不知道大姐去哪儿了。

　　“我去寻大姐。”苏玉起身，往外去。

　　“苏郎中家在吗？”未走到门口，院门外便传来村长着急的声音。

　　苏氏放下碗筷，跟着苏玉一起奔出去。

　　“怎么了这是？”

　　一到门口，几人都惊呆了。

　　刘二背着陈星，村长跟在后面扶着，急忙往苏家来。

　　陈星后背，一支长箭扎在血肉里，鲜血流出，染红了陈星整个后背。

　　“苏郎中呢？快！救救我儿子。”村长急急的奔过来，目光停在他儿子身上，满目担心害怕。

　　苏喜中扶着墙慢慢走出来，也看到了门口这情况。

　　“快把星子扶进屋。不，屋里开始黑了，看不见，就放在外面。阿武，去把草席搬出来。”

　　他立刻撸起袖子，去把陈星从刘二背上一起放下。

　　苏武很快把草席拿出，陈星被放到草席上趴着，露出插着弓箭的后背。

　　鲜血还在流，汩汩腥红从箭伤处流出，苏喜中跪坐在地上，剪开他伤口四周衣裳。“鱼儿，去把止血药拿来。”

　　“是！”苏玉跑进屋里，拿过止血药，想了想，从药房里拿出酒精，把父亲酒壶里的酒替换，一起拿出去。

　　“爹！”

　　苏父把完脉，手放在箭上，猛地用力。

　　“刺啦！”箭尖划过肉扯坏肉的声音，箭却没被拔出，血流的更凶了。

　　苏喜中脸色骤然变得非常难看，阴沉的抬起目光盯向村长。“这箭，不是普通弓箭，是南蜀的箭。”

　　“是是！”刘二在一旁急忙点头。

　　“我和星子从桃村回来，翻过红沟山时，在林里遇到一行人。南蜀人穿着和我们不同，我和星子一下就认出，赶紧跑走，南蜀人一直在后面追捕我们，幸好我们对地形熟悉，藏在林间逃过一劫，可星子却中了一箭。”刘二身上被汗水和血水侵的湿淋淋，现在把星子带回村，他的双腿都还在发颤。

　　“南蜀只斥候能用此箭，箭尖带刺，扎入肉里，尖刺勾住肉，不易拔出。若伤到致命处，必毙命。”苏父脸色很是难看，这箭，他一下子竟也不知如何拔出。

　　若是用平时方法拔出，尖刺勾到肉，定会搅的伤口血肉模糊，流血不止，他这止血药，无法止住血。

　　“苏郎中，我儿还能救吗？”村长倏然跪地，对着苏父磕头。“求你了，星子是你未来女婿，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村长不顾身份地位，跪地恳求。

　　苏父抿唇，深吸口气。“我试试！”

　　说罢，他准备狠心一鼓作气拔出利箭。

　　“爹！”苏玉按住他的手，蹲下去。“你的伤还没好，我来吧！”

　　“二丫头，你行吗？还是让你爹来，星子的命只一条，不能胡闹。”

　　苏玉淡淡的瞥了村长一眼。“我能保证星子无事。”

　　天快黑了！得尽快，进入夜里医治就不容易了。

　　她提起酒精，快速倒在手上给自己消毒，倒在星子后背上。

　　“啊！”晕过去的人痛醒，发出尖叫。

　　苏玉神色坦然的从怀里拿出手术刀，倒酒消毒，划开伤处。慢慢把箭取出。

　　苏父目光在她拿着的小刀上停留，唇翕动，许久未说出话。

　　只等女儿用刀把箭挑出。

　　“娘！你能把你的针线盒拿出来吗？”拔出箭，苏玉用白布用力按压着伤口，抬头看向母亲。

　　“啊！”苏氏茫然的看过来。“你要针线作甚？”

　　这不是在疗伤吗？怎地会要她拿针线过来。

　　“娘你快去拿，我有用。”

　　“哦哦！”苏氏立刻跑回房里，去把针线拿来。

　　天边最后一抹光线消失，天地间陷入黑暗。

　　“去厨房点火把来，照亮周围。”苏玉即刻吩咐，刘二和村长摸了把脸上汗水，急忙去厨房生火点燃火把拿出。

　　总算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把四周照亮。

　　苏玉让母亲穿针，把针线泡酒精里滚一遍。立刻放开按压的伤口，粗粗给陈星缝合。

　　手术室里才有羊肠线及手术器皿，药房没有，她手术箱里只放极少的量，用完就没了，她舍不得现在就给用掉。

　　何况，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也没打麻药，陈星叫了一声后，再次疼晕过去。

　　瞧着苏玉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皮肤缝合，村长旁边看的心惊胆战，几次张口询问二丫头，这是做甚？

　　苏玉专心致志忙着缝合，没注意听他的话，苏父倒是听到了，可也回答不了他。

　　他也不知道为何？

　　等苏玉缝合好，用布把伤口给包裹起来，他才问出村长刚问的问题。

　　“把两边肉缝合，不容易伤口咧开，也更容易恢复。”苏玉解释。

　　苏父是郎中，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震惊看着女儿。这么浅显的方法，以前怎从未有人想过和试过。

　　他女儿，当真是天生聪慧。

　　却不知，不是没人想过给伤口缝合。

　　古代技术差，没有消毒杀菌概念，没有经过消毒的针线连接皮肤，更易造成伤口发炎，红肿。

　　曾有人试过，让伤势更严重，再也不敢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