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事已经在百姓之中传开了,后面只会愈演愈烈。”池章附和道,“再说郦城出现这种神迹,是好事啊,陛下若知,该多高兴啊。”
甄施以看着夜明珠,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为官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这夜明珠他又不能直接砸了,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话,陛下定然生气。
池绾看着甄施以,意味深长道:“对甄大人而言,确是泼天富贵,甄大人为何不信?”
甄施以一愣。
“二位大人放心,今日看到的,我和兄长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池绾叹气,“不过我还是建议二位赶紧上报京城。这事已经闹大了,若是藏着掖着被陛下发现了,反倒不好。”
说着便要走。
池章已经看过了热闹,也觉得不便久留,兄妹二人便又回到了酒楼用饭。
因为衣着不像普通人家,一路上倒没有百姓拦着他们问看到了什么。
“妹妹,咱们在郦城玩两天,便准备回京城吧。”池章思考了一下,觉得再不回去,可能会被爹打断腿。
池绾点头,是应该去京城了。郦城成家老宅已经被夷为平地,供她怀念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是去京城和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来得干脆。
是夜,顾一一副客栈小二的模样敲开了池绾的门,一见他,池绾便挑眉,这不就是白日里那个给府台递檀木盒的‘衙役’嘛。
“池姑娘,京城有事,我家主子下午便赶回京城了,让属下跟您说一声。另外主子让我告诉您,甄施以已经带着郦城府台的折子和檀木盒赶往京城了。”顾一恭敬道,只是一双眼睛在池绾身上打转。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主子喜欢这种生猛的、会在半道上抢美男的女子啊。
池绾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道:“你的眼睛还想要吗?”
顾一一愣,连忙后退半步。
“别装了。”池绾见他一脸惊恐,不由嗤笑一声,“你又不怕,装什么。”
顾一摇头,一本正经道:“那可不是,您若跟主子告状,那我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算不告状,我也可以让你没有好日子过。”池绾凉凉一笑,对琳琅使了个眼色。
顾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圆脸丫鬟就拎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还不忘扯起喉咙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抓贼啊!”
客栈里的住的都带着行李,听到有贼,连忙检查自己的银袋子,发现没问题,便都走了出来。
池章在房间里听到琳琅的声音一蹦三尺高,什么贼人竟然跑到妹妹房间去了?
一时间,侯府护卫和请的镖师都赶了出来。
顾一目瞪口呆,没想到池绾还有这样的操作,反应过来后拔腿就想跑。
见他抱头鼠窜,琳琅叉腰大笑。
池绾施施然回了内室,留下琳琅在外头跟池章解释。
翌日,池章放弃了在郦城再玩一天的决定,“妹妹,昨日客栈房间都遇贼了,可见郦城不安全,咱们今日便回去吧?”
池绾道:“昨日贼人也没有偷到什么,刚进门便被琳琅发现了。”
“那也不行啊,你是娇弱女子,不能置于危险境地。”池章还是不放心,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池绾嘴角一抽,想想自己以前横刀立马,原主也不妨多让,是大街上就敢抢美男的主,怎么都和娇弱女子扯不上关系。
但是经不起池章劝说,池绾便答应了,郦城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就三日路程,就算坐马车,五日也足够了。
五日,不知道京城是什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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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施以作为监察御史的最后一站就是郦城,在罗家大宅看了神迹,怀揣着府台的折子和檀木盒,便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镇南侯府的姑娘行事荒唐,但是有句话没有错,这是一场泼天富贵啊。
郦城自来出名将,但是老天从没有过这种明示。现在居然出现了,一来说明当今陛下是明君,二来说明罗家出的这个将军,会比之前的所有武将都要厉害啊。
想到这,甄施以心头一阵悸动,他可算是见证了这场神迹。
如此想着,到达京城之后甄施以没有回去向上峰汇报,而是直奔皇宫,递了牌子求见皇帝。
因为已经下了朝,昭帝在御书房批奏折。
午后时光,最为悠闲,虽然天气热,但是后宫嫔妃都着借着这时间来给昭帝送消暑的汤水,昭帝也能在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松快一些。
昭帝瞥了眼外头的日头,嗯,时间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今日是哪个宫的爱妃来。
念头才起,守在门口的小黄门便从门口露出一个脑袋。
昭帝身后的大太监周庆见了,连忙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他以为没有惊动昭帝,谁知道昭帝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折子上,一心猜测今日来的是哪个宫的妃子,咳嗽一声,问道:“门口什么事?”
周庆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行了个礼,“奴才这就出去看看。”
昭帝威严的嗯一声,“去吧。”
周庆走到门外,呵斥那个小太监,“不要命了吗你,陛下在看折子,也敢来打扰。”
小太监连忙赔罪,“公公您饶我一遭,实在是宫门口有人传话,说监察御史甄大人想求见皇上。奴才知道陛下看折子不喜欢人打扰,这实在是没法子。”
周庆对监察御史甄大人倒是有印象,不过是七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曾犯过那般大错,怎么会在宫门口求见呢?
想了想,周庆抬了抬下巴,“那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禀报陛下一声。”
昭帝见只有周庆一人进来,不由狐疑,难道说今日没有宫妃来送午后汤水?
“陛下,监察御史甄施以在宫门外求见。”周庆弓着身子禀报道。
甄施以?昭帝一脸茫然,他西梁有这个官员吗?
周庆连忙解释,“就是那个七品的监察御史,五年前的科举考试的传胪,您本想让他进翰林院,结果犯了错,被贬斥到御史台的察院。”
如此一解释,昭帝倒是有了印象,冷哼一声,“就是那个刚考取功名,便轻薄李家小姐的传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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