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容嬷嬷的下落

　　方夫人掩唇一笑，“我倒比老爷乐观，陛下信重文官，轻易不会判死刑，我估摸着老爷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罢官回乡罢了。”

　　方箴胡子一翘，斜睨自家夫人，“罢官回家就很幸运吗？”

　　“留得性命在，顶多回乡卖红薯，在妾身看来并无大碍。”方夫人笑道。

　　二人说笑几句，方箴心里的郁郁却是一扫而空。

　　他寒窗苦读多年，为一方父母官，本就是为了民做主，若非如此，他还不如回乡卖红薯呢。

　　思及此，方箴招呼管家来吩咐道：“派人将林公林婆那里严加看护。”回头对方夫人道：“夫人，他们住在东院，你费费心，让人多看着点。”

　　方夫人点头应下。

　　“待龙行卫回来，我再和他们说说，有他们在，想来不会那些暗处的人不会太嚣张。”方箴叹气道。

　　方夫人正欲回后院，方悦然身边的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老爷，夫人，东院里伺候的容妈妈不见了。”

　　方箴对后院伺候之人并不熟悉，闻言看向夫人。

　　方夫人道：“这个妈妈是前些日子进府的，家中无后辈供养，所以才来府里找活计，见她可怜，我便收了。”

　　对方箴解释完，方夫人问道：“容妈妈平时喜欢出府替林婆买桂花糖糕，是不是出府去了？”

　　丫鬟摇头，“就是林婆想吃桂花糖糕了，在府里找容妈妈，想央她代为出府买，可是在府里翻遍了都不见容妈妈。”

　　府里无缘无故丢了一个下人，方夫人不由着急，那么大的年纪了，该不会在哪里磕着碰着了吧，连忙打发丫鬟让人去找。

　　方箴安抚道：“夫人不用太着急，容妈妈还没到腿脚不便的年纪，许是出府采买去了，让人去问问门房便知。”

　　“老爷说的是，我太着急了。”方夫人坐下来，让管家去门房那边打听。

　　不多时，门房的人便跟着过来回话了。

　　“老爷，夫人，那个妈妈经常出府，小的也记得，今日在府里贵客离开后不久，那个妈妈也出去了，说是想出去买点针线。”门房道。

　　方箴笑起来，“既然是出去了，那也不用太着急了。”

　　方夫人放下心，府里对下人出府买东西并不拘束，只消和门房管事的妈妈说一声，再和门房说一声便行。现在看来，还是太宽松了。

　　方夫人怕出乱子，“以后但凡有女眷出府，你都让人来回我一声，我好心里有个数。”若是府里无端把人丢了可怎么好。

　　门房忙应了，便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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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乡县外五里坡的破庙里，一个上了年纪气质上乘的中年妇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恨恨看着对面之人。

　　在她对面，池绾抱着手以研判的目光打量着她，“容嬷嬷，您这模样、这气质，穿这身衣裳真是浪费了。”

　　容嬷嬷困在柱子上，脸上的易容早就被擦了个干净，却死咬着不肯承认，“池姑娘，我是方府的奴婢，您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应该和方夫人说，平白将我掳过来是为何？”

　　“容嬷嬷不知道吗？”池绾一脸讶异，随后又温和一笑，“容嬷嬷在齐家送我那样一份大礼，我一直铭记于心，想着要报答一番呢。”

　　见容嬷嬷要否认，池绾缓缓道：“我在齐府亲眼见过容嬷嬷，所以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没有用。”

　　原来早就暴露了，容嬷嬷忿忿道：“你在方府就认出了我？”

　　池绾点头。

　　“不可能。”容嬷嬷喃喃道，她在易容上的本事是连主子都赞一声好的，怎么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识破呢。

　　如果是原主，那自然是看不出的，但她不是原主，她是成妱。

　　一个人易容术再高，改变不了眼神。池绾指了指眼睛，笑道：“容嬷嬷是被眼神给出卖了，一个县衙里的婆子，怎么会有这种孤傲的眼神呢。”

　　容嬷嬷一窒。

　　“你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却被舞阳长公主派遣到桐乡县来找我的茬，真是大材小用了。”池绾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不过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身败名裂嫁给齐嵘。正因如此，你才打算杀了林公林婆戴罪立功，对吧？”

　　容嬷嬷的眼睛剧烈颤动，半晌后方吐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池绾抬手示意她不必辩驳，“我前脚来桐乡县避祸，你后脚跟着就到了。为什么呢，当然是舞阳长公主的吩咐。直接联系齐家太过打眼，所以你易容改装进了县衙。方夫人待下宽和，府中下人出府只消和门房说一声。更何况，林公林婆来了，你和林婆关系好，时常出来替她买桂花糖糕，出府便更加平常了。”

　　“我原本以为你来桐乡县害我是顺便的，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自己了，也低估了舞阳长公主对我的恨意。”池绾低低笑出声，早该知道以舞阳长公主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容得下一个觊觎过罗云川的人的。

　　原主所为固然胆大妄为，但罪不致死。

　　而舞阳长公主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再嫁给一个包藏祸心的男人。

　　对一个女子而言，这比死还痛苦。舞阳长公主之心何其歹毒。

　　想到罗云川早就与这样的人互生情愫并勾结在先，池绾便觉得恶心。

　　“在你知道林公林婆状告之人乃承恩侯，又在县衙看到公主府的护卫时候，你便知道这些护卫来这里是来灭口的吧？”池绾心头恼恨，面上却愈加云淡风轻，“不过你开始没打算插手，所以没有显露自己的身份。直到昨夜，公主府护卫明显失了手，今日不得不主动请辞以证清白，你才忍不住了。”

　　容嬷嬷心中惊骇，似不认识池绾一般。

　　“你奉命来给我设套，但是失手了。想着回京不好交代，所以今日趁着我和三哥都走了，你想追上于应详吧，告诉他们你还埋伏在县衙，会伺机动手，若是杀了林公林婆，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池绾抬眸，乌沉沉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