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也对啊,谁会信我呢?
眼眶又一次溢满泪水,施莹莹看到我哭了,立刻慌了手脚。
“啊,你怎么真哭啦?”
我摇摇头,眼泪簌簌地掉落在胸口前,苦涩的感觉麻木我每一寸血液,这是一种绝望,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莹莹,我真的穿越了,我书中的花洛城来到了我的面前,带我回到了秦朝……”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
“你那个花洛城也不是秦朝的吧,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孟谣?”施莹莹问我。
看来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我了,可我一点儿也不怪她,这种事如果不是我亲身遇到了,打死我我也一样不会相信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信了,我还要从头到尾和她讲一遍在那边的事情,要我怎么讲的出口呢?恐怕一个字都是一张刀片吧。
“莹莹,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是不是个算命先生?”
我突然想起来,施莹莹上学的时候没少跟我们吹牛,说她老家的爷爷是全县算命最准的,准到后来大家对他爷爷都敬而远之,看到了都要绕道走的。
虽然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现在我竟然想去算一卦。
“啊……是、是的,”施莹莹愣了一下,“我爷爷不光算命,还会看事儿呢。”
“那你爷爷现在身体挺健康的吧?”
“废话!”
“我要去请你爷爷给我算一卦。”
“算什么?”
“算我和花洛城还有没有再相见的可能。”
施莹莹看着我,像看个怪物一样。
“孟谣,你是不是……”
“我没病,”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因为我太熟悉了,她一撅屁毂我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我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当然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信我没关系,所有的痛我自己来背负就可以了!”
我胡乱地向施莹莹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她死活拉着我说要我跟她出去一趟,我本是誓死抵抗的,可是她告诉我是要带我去找她爷爷。
我这才收起眼泪,换好衣服,顶着一张浮肿的脸坐上了她的车。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也狠狠敲击在我的心间,我抑郁地望着窗外,如此陌生的一切。
这一路上,我一直想着心事,想着想着,迷迷瞪瞪就睡着了,也没注意施莹莹的车子在往哪里开,只知道我坐了好久的车。
很久后,车才被施莹莹停好,她喊醒了我,可等我下了车才发觉——
我被施莹莹骗了!
这哪里是什么她爷爷家,这明明就是北京回龙观医院,至于回龙观医院是什么专科医院,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就是北京最权威的精神病医院!
“你给我滚!”我怒吼施莹莹,淋着雨转身就要向医院大门外跑去。
她惊慌失措,却将手中的雨伞丢到一旁,死死拽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离开!
“孟谣,孟谣!你回来,咱们就挂个号,看一看医生好吗?”她的口气是诚心诚意的,但是此刻我却只想暴揍她一顿,“我真的担心你!你除了我也没什么家人朋友,我怕你出点儿什么事儿……”
“施莹莹你可以不相信我,”我站在原地,心里严重崩溃的我,伸出了一根手指恶狠狠地警告她,“但是你不许用精神病来质疑我!”
“孟谣,我只是担心你……”施莹莹很委屈。
她说的没错,她关心我,但是,关我屁事!
“你最好最近不要再来烦我!”我甩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估计施莹莹是被我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她除了一直喊我,也没有敢来追上我。
我头也没回地冲进大雨,离开了医院停车场,跑出了大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不知所措。
马路边儿的小商店,传来大喇叭播放的歌曲——
“……衣宽渐瘦,淹没我在红尘的那头,
一纸相思遥寄都成空,
回首无人宠,
花落城中如你回眸,马蹄远去你的温柔,
谁还在山外小楼空等雨落,
划一叶扁舟……”
伴随着如此凄入肝脾的声线,我已浑然分不清坠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胸口很痛,痛得我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也不知道最后我是如何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的,我记得我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也记得我买了很多的酒。
回到家里我就将自己灌醉了,朦朦胧胧我觉得我看到了花洛城,看到他一头的银发在飘逸着,还听到了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呵气道:“丫头,我也好想你,你要乖乖的呢……”
直到次日中午,我被施莹莹的电话吵醒。
“孟谣,我错了,我跟我爷爷说了你的事情,他叫我带你过去。”
我脑瓜子很懵,脑仁也很疼,这一瞬间我忘记了昨日她惹我生气的事情。
“我爷爷不在北京,他岁数大了也不可能再来北京,”施莹莹在电话那端耐心地跟我说着,不像在跟我开玩笑,“如果你想找我爷爷替你算一算,我们就赶紧买两张去咸阳的车票。”
“没再耍我了?”
“我发誓!”
“身份证号发来。”
挂了电话,我飞快地去网上订两张最快能出发到咸阳的车票,本来是想订机票的,但是我也没什么钱。
当选择终点城市的时候,网站上显示的是“咸阳秦都”,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订下了明天最早的车次,于是这一天我都在亢奋的心情下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拖着行李箱就在北京西站汇合了施莹莹,她看到我的时候还一脸歉疚,我也就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失去花洛城以后,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当我们坐上发往咸阳的列车后也是如此。
六个多小时,我们到达了咸阳,施莹莹按照她爷爷提前给好的地址,又带着我大包小包地坐了一个小时的大巴车,才来到了她爷爷家。
老爷子家是一座四合院,这一套宅子要是在北京二环以里的话,估计这辈子都没什么可愁的了。
“姑姑!”迎接我们的是个看起来将近五十岁的女人,施莹莹开心地跟她打招呼。
“哟,莹莹来啦!”这女人赶忙将我们请进院子。
刚一踏进院子,我就觉得特别压抑,院门正对着的那间房子正中,还贴了一张皱皱巴巴的泛黄的符纸!
我看了它一眼,紧接着毫无预兆的,我的胃里就突然间排山倒海地恶心起来!
“孟谣!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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