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撕裂姚老匠

　　“洛城公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玄雷一脸骄傲地说，还挺了挺腰板。

　　听他这样回答，我也就放心多了，可是当下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花洛城。

　　“玄雷哥哥，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吧！”我提议道。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孟姑娘，你……”

　　“我不害怕了！这天上地上到处都是围网的人，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着玄雷，毅然决然，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花洛城有危险，那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按说，围网本是可以找到洛城公子的。但是既然并未如此，那么显然是洛城公子故意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玄雷分析道。

　　在这样如此混沌的环境中我心乱如麻，已经听不下去玄雷说的话，我正准备离开，玄雷竟然伸出手，再一次阻拦了我。

　　“孟姑娘，在下不能让姑娘你独自行动。”

　　“为什么？”

　　“如方才所说，洛城公子不允许孟姑娘受到任何伤害。”

　　我沉默，想起了就是因为自己太自私了，所以才害死了花洛城的车夫，这次或许也真的不该鲁莽了。

　　于是，我只能乖乖听玄雷的话。

　　我摸着拐角向外望了望，人烟变得稀少很多，然后，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玄雷哥哥，你快看，”我将玄雷一把拉了过来，指着那个左躲右闪的身影，“你看看，那个是姚老匠吗？”

　　玄雷的目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延伸过去。

　　“是！是的！”他一个劲儿地点头肯定。

　　姚老匠看起来仿佛在躲避什么人，脑袋向左看完，向右看，之前一瘸一拐走路不便的样子此刻也完全不见了。

　　“你说他在躲什么人？”

　　“不清楚。”

　　“走啊，我们跟着他！”我拉起玄雷就小心翼翼地朝姚老匠跟踪过去，这一次玄雷终于没有阻止我。

　　我们与姚老匠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他还是一副生怕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提心吊胆，左躲右闪的。

　　跟着他，离喧嚣的乡中心越来越远了，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宁静与幽僻。

　　我们一直以为姚老匠是在躲避着什么人，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并不是在躲人，他实际上是去见人的。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心想要寻找到的——

　　花！洛！城！

　　只见花洛城孑然傲立在一片无人的空场，右手握住一把长剑垂在身体一侧，他耀眼的银发高耸，如遗落九天之下的银河。

　　一身墨色华袍与夜色混为一体，他从头到脚似乎只有黑色与白色构成，却惊艳得一塌糊涂。

　　看到花洛城的那一瞬间，我悬在心间的所有石头都落了地，我刚要大声呼喊他，玄雷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他窃声警示我，将我拖到旁边可以隐蔽的断壁后，“孟姑娘，冷静！万万不可喊洛城公子！”

　　“为什么？”我掰开玄雷的手。

　　“这个时候不可以打扰公子，我们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从而使得对手趁虚而入。”

　　“对手？姚老匠吗？”

　　“或许是姚老匠，或许是上身姚老匠的露牙鬼。”

　　我似懂非懂，再次担忧地望向远处的花洛城。

　　姚老匠一步一步，踩着极为缓慢僵硬的步伐走到花洛城的面前，从我们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两个人的侧身。

　　姚老匠的步伐虽不像之前那样一跛一跛的，可依旧看起来不像正常人，他在离花洛城大概三米的距离停下来，两个人相对而立。

　　“你果真按捺不住了。”沉默了片刻之后，花洛城沉声说道。

　　我还以为姚老匠会同电视剧里的套路一样，仰天发出一串“嘎嘎嘎”的阴险笑声，然而出乎意料，姚老匠不但没有对花洛城嘲讽，他反而如我们第一冫欠见面一样，直勾勾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可这一次，花洛城没有上前扶起他，而是腰脊挺直，垂眸面若沉水地直视着姚老匠。

　　“花庄主饶命啊，饶命啊……”姚老匠恸哭着，粗糙的双手在头顶合十，做作揖的动作，“花庄主，你不会杀了我的，对吧……”

　　我的同情心又要泛滥了，一个本是慈祥的老人，如此卑微地跪在威严的花洛城面前哀求着，花洛城却不为动容。

　　不仅如此，他还抬起了执剑的右手，直直剑指姚老匠，在这苍穹下如君临天下的神邸般俨然威武。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花洛城继续冰冷道，我从未见过他还有如此冷俊的一面。

　　“花庄主……”姚老匠弯下老腰，开始磕头，“我还有莲儿，我的莲儿还在花庄主的山庄里，忠心耿耿地服侍着花庄主……”

　　花洛城听后，压低剑尖，似乎有所动容。

　　姚老匠见状，抬起了头，也放下了双手。

　　“倘若花庄主杀了我，恐怕莲儿知道了，也不好吧……”姚老匠这句话，让我觉得有些别扭。

　　花洛城顿了半晌，又抬高剑尖。

　　“一个婢女而已，”他冷冷地嗤笑一声，“谈什么衷心。”

　　“我的莲儿即便为婢女又如何？”姚老匠收起了哭腔，语气变得颇为奇怪，“婢女就不是人了？”

　　“那么，你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姚老匠真的开始仰天大笑，这笑声让我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是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话声落下，姚老匠的眉目就骤然转变！

　　他的头在肩膀上开始机械地左右摇摆，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双臂，也在身体两侧伸展开来，如藤蔓一般扭曲地伸缩着。

　　他整个身躯都在抖动，抖着抖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接着，姚老匠就像褪掉了一层人皮，从皮囊中撕裂出一个顶天立地、硕大无比的露牙鬼！

　　我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这庞大的怪物，恐怕跺一下脚，都可以将渺小的花洛城踩瘪吧！

　　所以，这无疑就是花洛城所说的，露牙鬼的“祖宗”了，而他要收的，也就是它没错了。

　　“我们该怎么办？”我惊恐地揪着玄雷的布衣，“围网呢？那个什么墨棋白子呢？”

　　“没有洛城公子的命令，墨棋白子不会擅自行动。”玄雷倒是一副无关紧要的镇定。

　　“你……你都不担心花洛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