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酒后吐真言

　　我再一次觉得花洛城不光说话不分场合，就连做事也不分实务场合，我们一墙之隔就是露牙鬼，而眼下他又死皮赖脸地缠在我身上！

　　我无论怎么推他都无济于事，他深深地吻着我，带着莫大的狂野，我束手无策，只得狠狠咬住他的唇，瞬间满嘴血腥的味道冲击着我们的味蕾。

　　可他依旧没有停止下来。

　　“丫头，别推开我，”他喘息着说，“其实我也有点儿慌的……”

　　我停止了挣扎，什么？在逗我吗？花洛城说他也有儿点慌？难道他也在害怕隔壁的露牙鬼？

　　院子里一声响亮的鸡叫，花洛城的唇离开了我。

　　透过蒙蒙亮起来的天，我看到他起身来，眼生笑意地瞅着我。

　　“我就想亲亲你而已嘛，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呢，”他嗔怪我，“半夜三更门外那么多小鬼，你以为就你紧张的么？”

　　我差点儿笑岔了气儿。

　　“你不是降魔师吗？”

　　“降魔师就不是人了？”他挑眉反问我，“降魔师就没有七情六欲，就不能有一颗怕鬼的心了？”

　　面对他的理直气壮，我竟无言以对。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花洛城除了疯狂地吻了吻我，确实也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想也就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随着旭日的东升，以及越来越嘹亮的公鸡打鸣，屋外稀疏的声响也戛然而止了。

　　“它们走了？”我问花洛城。

　　“应该是呢。”他说着便下了炕，将带有裘毛的外袍穿好。

　　“我去洗漱，你等我回来。”他嘱咐我，“别瞎跑，被露牙鬼带走了我可管不了你。”

　　我老老实实地裹紧被子在炕上等他，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梳好了发辫，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了。

　　“你去好好洗洗脸吧，”花洛城瞥了我一眼，“哭得眼屎都出来了呢。”

　　我揉揉眼睛，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了。

　　话说这几天在他们秦朝，用牙刷与牙膏清洁口腔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也自有清理口腔的办法，而且效果也不亚于现代的我们。

　　看看花洛城就知道了，皓齿唇红，齿如瓠犀的，真是个精致男孩儿。

　　他们好像很懂得护理口腔，用盐水淑口，以硬质粉末清理牙齿，至于这硬质粉末是什么东西，花洛城告诉过我大概是用一种特质的石砖粉末，或者动物的骨头碾磨的。

　　我虽然觉得有些膈应，但也要“入乡随俗”啊！

　　等我洗漱回来，看到花洛城将木格子窗推开了，正津津有神地望着窗外。

　　我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院子中姚老匠正在往地上投撒粮食，旁边好几只大公鸡母鸡追着他“咯咯”叫唤。

　　“你没见过喂鸡啊？”我见花洛城看得一脸沉醉。

　　“我一个城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景呢？”他眼里的小星星闪烁着琉璃般的光。

　　想想也是，雨落山庄那种高贵典雅的地方，也不会有这一幕。

　　“这样看来，姚老匠挺正常的啊，以后在他家中到处挂点桃木，不就好了？”我托着腮，和花洛城一起望着姚老匠忙碌的背影。

　　花洛城听后，侧过头鄙夷地白了我一眼。

　　“哪有你想的简单？我现在只是在让他将小鬼们的爷爷引出来。“

　　“什么意思啊？”

　　“昨日和他谈了一些，这东阳乡的人家中，频繁地坏掉摆设，要么请姚老匠去亲自修理，要么再找姚老匠订做一套。姚老匠当然乐此不疲，他既赚了钱，又养活了露牙鬼们，他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当然也有可能，是贪于源源不断的收益，他故意忽略了这些怪事。”

　　“啊！”我惊呼，怪不得之前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呢，“那他就不好奇，自己昨日为何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吗？”

　　“他认为自己犯了癔症。”

　　我翻翻白眼儿。

　　“养大了的露牙鬼会怎样啊？我看它们除了破坏人家里，也没要人命什么的啊？”

　　“缠上碧莲的那只就是稍大一些的，会跟着别人向外到处游走，”花洛城离开了窗边，“你想一想，到时候满天下都是露牙鬼，整个天下的百姓都得不到安宁，这个大秦国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想了想，觉得花洛城分析的很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今天我们要干什么？”我也随他离开了窗边。

　　“先什么也不做，”花洛城抖了抖领口的裘毛，“那个瞎婆子不是说了么，我们来晚了一步。”

　　照花洛城这个意思，大概是要等等看，是何人来收鬼了。

　　“你不是说，你降妖斩魔才能修身为己吗？”我不解地问道，“别人收鬼，你还怎么修身？”

　　“唉，谁说不是呢。”

　　花洛城竟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飘飘然地离开了屋子，跟姚老匠打招呼去了。

　　眼下我也有点饿了，打算去问问姚老匠能不能烧点儿吃的东西。

　　姚老匠表示，他愿意为了答谢我们而宰只鸡吃，我开心地说那就不客气啦，毕竟昨天在那驿站吃得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姚老匠开始忙手忙脚为我们烧饭，又是杀鸡又是收割野菜的，我摸着肚子开心地准备大吃一顿。

　　他为我们摆席设宴，还特意前去隔壁邻居家想喊来一起吃，说是终于来了几位大救星，村子里有救了。

　　可是不巧，他请的正是昨天给我们吃闭门羹的邻居，人家摆摆手当然不会来。

　　于是，这顿丰盛的午餐最终还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围在地上吃的。

　　姚老匠似乎很开心，还特意将自己酿了很久的酒拿出来。

　　花洛城自然被灌下很多酒，我拦也拦不住，然后他醉眼迷离地双手向我举樽，勾着嘴角道：“孟谣，谢谢你，谢谢你会随我一起来，谢谢你呢，傻丫头。”

　　他妖娆地笑，将樽中的酒一仰而尽。

　　这一刻，我发现花洛城的笑有些陌生，他的口气也有些陌生，我觉得，他仿佛离我很遥远很遥远的距离。

　　再后来，花洛城喝醉了。

　　他双颊通红，有种醉生梦死的状态，始终伏在我的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谢谢你，丫头……”

　　而我却莫名的越听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