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临渊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万俟舒就像得到长辈撑腰的孩童,细细呜咽了一声,表情更加可怜,“皇叔,帮我打他,帮我报仇。”
万俟临渊垂眸,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竟然没来由应了一声。
万俟舒捂着发疼的左肩,利落的从万俟临渊怀中退出来,“皇叔,我先去旁边缓缓,刚那个黑袍人就交给你了。”
万俟临渊点额,刹那,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沉默却又锋锐,他抽出腰间长剑,足下一点,朝气势汹汹的黑袍人攻了上去。
他的攻势凶猛,黑袍人不敌,不禁连连败退。
黑袍人捂着发疼的胸口,用阴鸷可怖的目光看着万俟临渊,道:“你是北国的战神,万俟临渊?”
万俟临渊没说话,手中的长剑一划,竟然划出了一道道剑花,那凌厉的剑气再次朝黑袍人攻去,黑袍人猛然瞪大双眸,想要躲开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长剑没入黑袍人的左肩,顿时鲜血汩汩而流。
黑袍人看向万俟临渊,眼中竟也生出了几丝恐惧来。
这可是北国的战神,无人能敌,落到他的手上也就只有一死。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万俟临渊一步步逼近,黑眸中冷光泛滥,又带着逼人的气势,仿佛瞬间就能把人吞没。
黑袍人不禁颤栗,额前的冷汗汩汩冒出,“战神觉得,会驭兽术的除了驭兽国,还有哪里?”
万俟临渊没说话,幽黑的眼眸紧盯着他。
黑袍人掀开唇瓣,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战神,我们就是驭兽国的人,你应该也都看到了吧,我们是怎么控制动物的,其他人,能够控制?”
万俟临渊抿唇不语,却也没相信黑袍人的话。
彼时,一道阴戾的笛声冲破黑夜,在矿场四周吹响,如鬼哭狼嚎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又在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漫天。
凄厉的笛音还在继续,动物们实在受不了竟然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声,渐渐的,它们的双眸变得猩红,变得暴戾,变得嗜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动物又被控制住了。
在凄厉笛音响起的时候,万俟临渊死死皱眉,他眼神凌厉的望向矿场大门,就见那里有个人影晃动,是另外一个黑袍人。
被伤到左肩的黑袍人见此,忽而仰天大笑,“哈哈,你们死定了,只要笛声响起,动物被控制,你们都将走不出这座北山。”
被控制的动物犹如死士,它们感觉不到疼痛,它们极为嗜血,只要还活着就会一战再战,不死不休。
“吼吼~~~~”
“吼吼吼~~~~~”
动物们红着眼,不断咆哮着。
坐在动物背上的苦力们平衡不好,直接从它们背上摔下。
他们不断惊叫着,恐惧着,朝四面八方跑去,一下子,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万俟临渊再度皱眉,眼眸深邃冰凉。
“上呀,咬死这些人,咬死战神。”黑袍人捂着左肩,神情疯狂而残忍。
另一名黑袍人不断吹奏笛音,被控制的动物们再也忍不住,顷刻朝孤狼的方向攻去。
孤狼带着十几名精锐死命防守,可那些动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越战越勇,尤其是流血的时候,那眼神像是能冒出绿光来。
不过多时,孤狼还有十几名精锐竟然节节败退,而他们身上全是咬痕,爪痕,鲜血顿时横流,瞧着狼狈至极。
万俟临渊紧盯着那名吹笛的黑袍人,一双眼冷冽摄人,他足下一点,闪身掠了过去,吹笛黑袍人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笛音陡然一转,变得更为凄厉了几分。
那原本蛰伏着的狮子王怒吼一声,红着眼朝万俟临渊掠过。
狮子王庞大,再加上被笛音控制住战斗力瞬间提高了好几层,万俟临渊虽有警惕,但还是被它的一爪子挠破了后背,刹那血肉模糊,他眉头轻皱了一下,瞬间归于平静。
两名黑袍人眼底的兴奋显而易见。
今日,北国的战神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天啊,以后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夜,深黑如墨,拼死的搏斗在北山上演,空气中也好似有一缕缕血腥味飘过,将这夜渲染的更为幽沉诡异。
万俟舒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眉心狠狠一皱。
被控制的动物犹如不死不休的死士,万俟临渊的精锐队伍也凶悍异常。
两方势力碰撞在一起,仿佛只有鲜血,只有死亡才能平息,而最后,获利的只会是黑袍人,还有黑袍人背后的势力。
万俟舒忍着剧痛躲到树干后面,幽幽月光下,她手中的驭兽笛散出明亮晕泽,犹如山间的雪,纯洁无瑕。
驭兽笛缓缓靠近唇间,她再一次吹奏一曲笛音。
如山涧流水般的笛音在整个北山响彻,那柔和的调子如同母亲细润的双手,正在一点一点抚平动物们心中的暴躁和嗜血,动物们瞬间停下攻势,那双幽红的眼睛也在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孤狼本想趁胜追击,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住手。”万俟临渊沉声。
孤狼游移不定,“主子,这些动物凶悍。”
“它们已经被解除控制了。”万俟临渊掷地有声。
平缓的笛音依旧在响彻,不止动物,甚至连人的心灵都能被洗涤,都能被净化。
孤狼静下心来,果真发现了这些动物的不同,它们没了刚才的嗜血,竟变得可爱起来,“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被控制的动物突然间就好了?
难道,是因为现在响起的平缓笛音?
可那道笛音究竟是谁吹奏的?竟能在一夕之间解除黑袍人的控制,实在匪夷所思。
两名黑袍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们猛然瞪大双眸,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
这道突如其来的笛音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能帮动物们解除控制?
难道,这笛音比他们修习的驭兽术还厉害?
黑袍人咬碎了一口牙,阴鸷的眼里全是不信,两人皆拿出黑色笛子吹奏,刹那,凄厉的笛音尖锐,不断在夜空中响彻,仿佛要在下一秒撕裂长空。
那笛音比刚刚的响几倍,瞬间把万俟舒的笛音盖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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