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临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倒像是一种默认。
万俟舒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并未觉得冷场,她挑眉,眉间突然变得神秘,“皇叔突然过来找我,是因为雪青竹的事?”
万俟临渊眉眼深邃,他深深看了万俟舒几眼,依旧不说话。
“皇叔随我去营帐,我们慢慢说。”万俟舒领着万俟临渊去了营帐内,又让绿俏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进了营帐,便有一股好闻的熏染飘入鼻尖。
她的营帐被布置的精细,和粗糙男子的营帐就是不同,万俟临渊只是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
见他坐得端正,万俟舒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刚我去了雪青竹营帐的事儿,皇叔应当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万俟临渊点额,没有否认。
“我去看望他,顺便问他事情查得如何了。”万俟舒摩挲着茶盏,想到雪青竹的无礼,眉头忽而一皱,“他一开始支支吾吾,不想与我说,可我已经猜到了,是雪倾城做的。”
万俟临渊闻声,这才正视了她。
她的小脸很白,又娇又艳,明明是朵开在温室里的花儿,现在却来趟这趟浑水,明明以前笨得离谱,此刻却聪慧过人,连那双眸子眨动的时候也灵动如水,透着智慧。
万俟临渊看得眸光一深,就连里面的波纹也渐渐搅动起来,忽而他收回目光,黑眸再次变得如同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见他面色镇定,万俟舒失笑,“原来皇叔,也早就猜到了啊。”
“破绽百出。”万俟临渊嗤笑,“愚蠢的让人难以直视。”
皇叔的嘴巴太毒了!
她第一天穿越,也被皇叔怼得可怜巴巴,惨兮兮。
“不过,破绽百出是因为准备的仓促。”万俟临渊掀开薄唇,客观分析,“定是受到了旁人挑唆,而且,是在我北国境内被挑唆的。”
万俟舒道:“也就是说,挑唆之人就在北国,也或许就是我北国之人,可若是我北国人为何想让自己的国家经历战乱呢?所以,我更倾向于前者,那人在北国,可不是北国人。”
“你觉得会是谁?”万俟临渊问。
万俟舒睫毛微翘,“那些黑袍人。”
那些黑袍人神秘,又在北国秘密挖矿,还能驭兽,甚至残害了无数北国百姓,明显就是在针对北国,若说他们挑唆了雪倾城,让她在北国境内杀了雪青竹栽赃嫁祸,也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她看过雪青竹的笛子,和黑袍人的不一样,能够肯定黑袍人不是驭兽国的人,更不是北国的。
嫌疑更加大了!
万俟临渊听后,不可否置,“的确有这个可能。”
万俟舒抿了一口茶水,笑问:“皇叔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凡事,总要考虑多种可能。”万俟临渊这样说着,“也有可能是黑袍人以外的人,可那个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万俟舒敲击着桌案,道:“所以,还得从现有的线索入手,与其围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还不如先查那些黑袍人,他们人数众多,肯定会露出马脚。”
万俟临渊眼内凝聚着赞赏,“说得不错。”
被认同了,万俟舒唇角上扬。
她问:“皇叔,我听孤狼说,那些黑袍人服毒自杀了,在此之前你可有查到些什么?”
她先前问孤狼,孤狼碍于万俟临渊什么都没说。
现在她问皇叔本人了,应该能问出些什么吧。
万俟临渊品了一口茶水,娓娓道来:“在检查尸首的时候,我们在黑袍人身上发现了一块印记,是如火焰一般耀红的颜色。”
万俟舒眯眼,“这个印记,有什么说法吗?”
谈及这个印记,万俟临渊面沉如水,周围的气氛也冷凝了下来,“耀火组织。”
万俟舒听不大明白,“什么?”
他微顿,解释道:“这是一个民间的神秘组织,他们从各处收集情报,收钱杀人,耳目遍布世界各处让人防不胜防,而耀火组织背后的主人却更加神秘,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各国都想将这个神秘组织收入麾下,可都以失败告终,可饶是如此,各国仍旧不敢对这个组织下手,也不敢轻视。”
万俟舒听后,脸色同样一沉,“皇叔的意思是,我们北国被这个耀火组织缠上了?”
万俟临渊不语。
万俟舒神情凝重,“是有雇主?还是耀火组织的头头想对我们北国不利?”
万俟临渊仍旧不语。
万俟舒死死咬着双唇,眸间凝聚着冷色,“或许我们可以把两个猜测都考虑进去……再者,那个组织人那么多,就算再谨慎也会有马脚,我们不怕找不到线索。”
黑袍人肯定还有行动,他们就等着线索上门!
万俟临渊听后,赞同地点点头,“这些事我会去查,你不用考虑太多。”
万俟舒听后没有任何表态,依旧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
“不要擅自行动。”万俟临渊又说了一句。
见他面色冷硬,万俟舒下意识点点头。
又在营帐内呆了一会儿,万俟临渊才转身离开。
绿俏见他走了,这才回到营帐内。
万俟舒让绿俏将桌案上的茶杯收好,这才开口说道:“绿俏,你有听说过耀火组织吗?”
绿俏一脸茫然,“什么火?奴婢没听说过。”
万俟舒笑笑,“没什么。”
绿俏挠挠脑袋,转头又将那些话给忘记了,她笑道:“公主,奴婢刚才在驭兽国太子营帐外吃了好多羊肉猪肉,是那些勇士给奴婢了,味道可好了。”
万俟舒朝她伸出手,“那你有没有给我留点?”
绿俏一愣,双颊涨红,“奴婢给忘了……”
万俟舒早就知道这丫头贪嘴,也就随便问问而已。
翌日,万俟舒带着绿俏想去野外赛马,竟是碰到了雪青竹。
不得不说,他伪装得真的很好,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伤了。
“长公主要去赛马?”雪青竹斜斜靠在栏杆上,麦色的肌肤在日光浸润下闪着一层亮光,笑意充满野性。
想到昨日他的玩笑话,万俟舒敛去笑意,语气淡淡,“是啊。”
雪青竹微微支起身子,“长公主,一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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