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城高中!必胜!”
“夏天晴!加油!夏天晴!冠军!”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十月,耳边回响着的欢呼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夏天晴站在冰场的正中央,这一次上场的只有她一个人。
第一天的短节目评比,她得到了一个应有水平的评分。
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将原本编排好的自由滑呈现完美,这一次锦标赛就算是拿不到冠军,也可以拿到亚军或者季军。
但她夏天晴,绝不只要拿亚军!
“这个夏天晴有这么厉害?她不是擅长冰舞么?上一场比赛她弟弟还在场上受伤失误了,怎么又来单人滑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夏天晴可是黑马,听说从六岁开始学习舞蹈,七岁就开始滑冰,到现在为止,冠军拿了个大满贯,也难怪木城高中把她当成了一个宝贝。”
“只可惜她弟弟夏天祺,据说没承受得住高强度的训练,比赛的时候强撑着不去医院,结果运动生涯就这么断送了。”
场外的声音都被压得很低,生怕被场上的人听见一样。
夏天晴所选的曲目《吉赛尔》,也被誉为‘芭蕾之冠’。
讲的是美丽单纯的农村姑娘吉赛尔爱上了阿尔伯特伯爵化名的劳伊斯,而一心钦慕吉赛尔的希来里昂从阿尔伯特伯爵的房中发现了剑和号角。
并言明阿尔伯特伯爵是贵族,劝说吉赛尔不要被阿尔伯特伯爵所蒙骗,可吉赛尔不听劝阻,反而告诉了所有的人,她爱上了阿尔伯特。
当贵族小姐巴季尔德拿出阿尔伯特伯爵送给她的订婚戒指时,吉赛尔终于心灰意冷,悲愤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墓地中聚集着被未婚夫所抛弃,而选择离开人世的女鬼,她们强迫那些靠近森林的男人跳舞,一直跳到力竭而亡,包括前来林中的希来里昂也被惩罚而死。
无比痛悔的阿尔伯特也来到吉赛尔墓前倾诉心曲,幽灵们又欲置之于死地,由于善良的吉赛尔全力相护,才得以幸免。
黎明的钟声响了,吉赛尔和幽灵们消逝了。阿尔伯特心里无限悲伤,从此,他永远失去了一个少女纯洁、坚贞的爱。
“她疯了?竟然用《吉赛尔》这种难度的曲目?这要是滑不好,那岂不是丢人现眼?”
《吉赛尔》中最困难的就是表演和舞蹈技巧。
它要不仅要表达出光明与黑暗、生存与死亡,还要表达出吉赛尔的凄美,哀怨,悲愤,还有阴森。
在夏天晴看来,这里最困难的地方,就是她在其中几个关卡设置的旋转与跳跃。
场内的灯光在一瞬之间被调暗,只有一盏灯打在了她的身上。
全场安静的几乎能够听到心跳声。
音乐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呈现出了激昂状态,号角的声音充斥全场。
当夏天晴第一个步伐是捻转步,这种步伐能够让她在冰场上行云流畅,很快的她就展现出了后外点冰的三周跳。
观众一片欢呼。
场外的教练暗自捏了把汗,音乐已经逐渐变得急促,这就代表夏天晴的步伐要开始交替展现。
不过才上场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夏天晴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音乐明明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自己与音乐融为一体。
是她的吉赛尔不完美么?
还是她训练的时间不够?
脑海中闪现的一直都是上一场冰舞比赛中,夏天祺抱着腿倒在地上痛呼的样子。
不行!夏天晴,你要集中精神,你要将冠军拿给他看!
木城高中的教练已经站了起来,他大概也是感觉到了夏天晴的不对劲。
“许默,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她这些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冰场里联系,应该不会……”
是一个燕式步接连的贝尔曼旋转。
夏天晴在躬身旋转八周之后,开始加入了贝尔曼姿态,因为贝尔曼旋转是直立旋转,这个动作极为难控,需要运动员单足旋转,浮足从背后弯起超过头顶,全身形成水滴状,而躬身旋转八周之后,由下自上的展现贝尔曼,的确是一种难度级别。
这一刻,台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夏天晴浮足从背后弯起,成功超过头顶。
当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一场旋转而沉浸感叹的时候。
那一声撞冰的声音打破了一切的平静。
背脊如同受到了重击,冰场的雾气将她整个人包裹,她足足飞出去三四尺的距离,周围寂静了一阵。
夏天晴愣了,汗水滴落在冰地上,瞬间化为了虚无。
“失……失误了?”
木城高中的啦啦队,似乎还没有从这场比赛中回过神来。
失望,挫败的情绪滚滚而至。
木城高中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横幅还有应援棒。
而倒在地上的夏天晴,迟迟都没有起身。
她心里很清楚,输了。
场内一片嘘声,甚至有人扔掉了手里的横幅:“没这个能耐非要逞能!”
“什么啊,我还以为她很厉害,之前不是一直说能拿到冠军的么?”
许默瞪了那个人一眼,他很少发怒,这一次却抑制不住了:“你闭嘴!”
评委的打分已经结束了,评比结果不言而喻,糟糕的一塌糊涂。
直到台上的评委宣布:
“第十三届市级花样滑冰锦标赛,项目单人滑的冠军是——林淼!”
台下欢呼声骤然起,只是没有木城高中的。
夏天晴颓然的跪在角落的冰地上,喘着粗气,呼吸也逐渐不匀称起来。
心跳的比往常还要快,累的说不出一句话。
而夏天晴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一场她精心预备的比赛中,她失误了。
最后惨败而终。
夏天晴看着在领奖台上陌生的三个人,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挫败。
但这一次,她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斗志。
“天晴?夏天晴!”
夏天晴眼前一黑,她感觉到脚下的冰刀正在一点一点的与她的灵魂抽离开来。
爸爸说,对于一个冰上运动员来讲,冰刀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看看,她好像要放弃了,再也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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