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得罪

　　刚才的话题，不欢而散，各位小姐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她们钟爱的话题。

　　沈静婉木讷的站在一旁，听着旁边的人聊脂粉聊首饰，一句话都插不上。

　　赵欣菀一边和贵家小姐搭话，一边注意着沈静婉的处境，注意到她似是站不稳，仰着身子要掉到河里去。

　　连忙出手拉了一把。

　　沈静婉站定后，还有些发蒙，她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掉进去的，沈静婉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感激的看了赵欣菀一眼。

　　刚想开口道谢，被一道不悦的女声打断了。

　　“沈五姑娘可真是不小心，这要是掉下去了，岂不是在这大好日子里招来晦气。”四公主穿着正红的宫装，裙摆的花纹以金线绣上，华丽异常。

　　头上的金钗点缀着宝石，有些耀眼。

　　“见过四公主。”沈静婉恭敬的屈身行礼，“污了公主的眼，臣女罪过。”

　　“知道自己有罪，就不要出来了，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便是本宫的罪过了。”四公主微微冷笑，对沈静婉没了半分的好感。

　　她刚才在阁楼上看的清楚，这沈静婉一路闯祸，还和家中姐妹在大庭广众下拉扯，忤逆嫡姐。

　　不懂规矩不知礼数，丞相府怎么会教出这么这么没用的女儿。

　　沈静婉抿抿嘴，生生抑制了自己想要辩驳的冲动。这种时候和四公主结仇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公主随便一句话她就能沦落到更惨的境地。

　　犹豫了几息的时间，沈静婉再次福身，唯唯诺诺的开口，“都是臣女不小心，臣女一时不察，惹公主不快了。”

　　四公主抿着嘴并不说话，显然是十分不悦的。

　　赵欣菀微勾嘴角，这沈五小姐真是会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一点不含糊也不逞强。

　　“公主，想必沈家五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又何必跟她置气？别的还好说，若是气坏了您这金枝玉叶，丞相府可担待不起啊！”赵欣菀规劝道。

　　“言之有理。”四公主手上珊瑚色的护甲一下，一下的点在手背上，“可是本宫，已经生气了。”

　　四公主语气轻飘飘的，却让场中的人惊起一身冷汗，要知道，一个公主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被家中娇养坏了的千金小姐承受的起的。

　　“五姑娘，本宫看你很久了，从你进来开始，这里就不太平。”四公主的护甲也不点了，语气变了冷漠起来，“本宫看你，是存心想毁了这百花会！”

　　“公主恕罪！”沈静婉的表情变得惊慌起来，“臣女，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肩膀微微颤抖的模样，四公主倒真是有些不忍心了。

　　“但你破坏了本宫的兴致，又该当何罪？”四公主慢条斯理的开口，听这口气，四公主是铁了心要问罪了。

　　沈静婉咬牙，她知道，再不消了四公主的怒气，只怕就要牵连丞相府了，她姐弟俩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若再因为这件事闹到父亲眼前去，就更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臣女甘愿受罚。”

　　四公主因为这份果决多看了沈静婉一眼，“给本宫跪下！”

　　沈静婉干脆的双膝下跪，心里到没有多大的委屈，反正天下百姓见了皇室中人，都是要跪拜的。

　　“臣女知错，请公主责罚。”沈静婉的语气依然是懦弱的，听得四公主一阵火大。

　　堂堂丞相府的小姐，怎么就教养的如此上不得台面？连九品官的当家主母也做不得，到像是天生的丫鬟命。

　　“沈静婉，这次本宫姑且饶了你，但是以后，凡是本宫经手的宴会，都不想再看见你。”四公主甩了甩袖子，似乎是甩掉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此话一出，不待沈静婉反应，周围的贵女都在窃窃私语。

　　沈静婉这辈子算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四公主在陛下面前受宠，又与京城各个贵女交好，此番言语，可不就是断了沈静婉的路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沈家其他几位小姐了。

　　尤其是那几个庶出的，虽说沈静婉本身的性子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是万一呢？若是在哪个宴会上入了贵人的眼，压了她们一头，日后还不得过来寻仇？

　　这下可好了，得罪了公主，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沈静婉握了握拳，恭敬的低下头，“臣女领命。”

　　四公主不知为何，看的一阵火大，就像是拳头打到棉花上，一阵无力感。甩袖离开了。

　　“五妹妹，你这得罪了公主，回去可怎么向父亲交代啊。”沈静宁迈着小碎步走到沈静婉面前，面上一派担忧之色。

　　沈静婉嗫喏着，老半天才说了一句，“不知。”

　　“这么一比，感觉我那庶妹还好些，至少上得了台面。”

　　“是啊，也不知道丞相府怎么教的，虽说是庶出，但到底是堂堂丞相府所出小的姐，怎能如此怯懦。”

　　“担忧的还是以后吧，女子嫁人才是头等大事，沈家五姑娘以后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如此作风只怕是嫁不到好人家去。”

　　沈静宁满意的勾起嘴角，低声道，“好妹妹，你便自求多福吧。”

　　诸位小姐当着沈静婉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议论，沈静婉却并无恼怒的神色，一直低着头，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了，公主都走了，还不快起来。”赵欣菀打断众人的话，亲自将沈静婉扶了起来。

　　沈静婉顺从的站了起来，向赵欣菀道了谢。

　　“她真的没有生气诶。”一名小姐看着沈静婉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有些惊讶，“这沈家五小姐不会是个傻子吧？”

　　“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没有羞耻心。”

　　“和丞相府的嫡小姐也差的太远了吧！”

　　“果然，嫡出和庶出就是有区别的。”

　　沈静婉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众位小姐觉得无趣，结伴离开了。

　　“阿宁，你这五妹妹没事吧？”一位和沈静宁交好的小姐有些担忧，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耳朵。

　　沈静宁没说话，拉着人离开了。

　　“你没事吧？”赵欣菀拉着沈静婉的手，有些担忧。毕竟那些人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沈静婉摇摇头，微微福身，“刚才多谢赵小姐帮我解围了。”

　　“你如此木讷，怎知我是在帮你解围？”赵欣菀掩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