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刚刚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出来的秦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差点背过气去。

　　薄情寡义？

　　这才多大一会儿，不过是不去送一个姨娘出殡，他秦彻就变成了薄情寡义的人了？

　　“双鱼，为父不过是进去换身衣裳罢了，你何苦这样！”秦彻再次恢复了一个好父亲的表象，“还不快起来，我们去送送你姨娘最后一程！”

　　看到穿着浅色衣衫人模狗样的秦彻，秦双鱼带着面纱，漏在外面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些欣喜，“父亲你愿意去送姨娘最后一程？”

　　“为父从未说过不愿。”秦彻惯会带笑脸的，见秦府下人把马车拉来了，率先上了马车，“出发吧。”

　　秦双鱼对着顾深和赵长亭行礼之后，跟着上了秦彻的马车。

　　顾深脸色黑了黑，但是人家父女二人坐在一起无可厚非，他总不好再把人叫到他的马车上。

　　见人都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离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着，一辆里面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另一个却剑拔弩张的。

　　“秦双鱼，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你舅舅生气！我随你去送你姨娘出殡，明日你随我去赵府好好的给你舅舅道歉！”秦彻一上马车就变了副模样。

　　秦双鱼唇角的笑有些嘲讽，“父亲与我姨娘认识多久了？”没等秦彻说话，就再次道，“双鱼今年十四，大姐姐及笄半年，二姐姐方才及笄一个月。我姨娘追随父亲，有十六年了吧？”

　　秦彻沉默了，思绪回转，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能吟诗作对，医术高明，长得一副好颜色的宋残照。

　　那个时候，他与赵长亭新婚不久，赵长亭就有孕在身，府里请了一个女医时时刻刻仔细照料着。

　　赵长亭原也不是如今这幅模样，那个时候她咬文嚼字，温婉贤淑，与同样饱读诗书的女医宋残照相谈甚欢，几乎要义结金兰了。

　　赵长亭有孕时，给他纳了一个侍妾，秦双燕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后来呢，秦双笙满月酒的时候，他醉酒了，强行……那一晚，宋残照成了他的人。宋残照多次想要自行了断，都被他及时发现，拦住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没过多久，宋残照发现她有孕在身，他就买了一个小院子，还置了两间铺子。

　　孩子生下后，事情败漏，宋残照觉得无颜面对赵长亭，自请去了庄子里。不知为何，从那以后，十几年来他再无子嗣。

　　秦彻目光微微柔和了一点，“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姨娘。”

　　“那如今呢？”秦双鱼并不想听秦彻说那些牙酸的话，打断秦彻，“我姨娘含冤而死的时候，父亲做了什么？”

　　“这，这……”秦彻定住了一样，良久，微微垂着头道，“双鱼，为父知道你自幼就听话，这次委屈你们母女两个了，可是，为父也是无可奈何啊！”

　　“所以你明知我们两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还是为了你的仕途，要任由旁人诬陷欺负你女儿，还要我去道歉？”秦双鱼心头的凉意越来越浓，“秦彻，你还配当一个丈夫，父亲吗？”

　　秦彻沉默了，而片刻的沉默之后，是暴怒，“秦双鱼，不论如何，我是你父亲！你这样，简直，简直大逆不道！”

　　“左右旁人已经这样以为我伤风败俗了，也不怕加这一条罪名。”秦双鱼彻底的心寒，面无表情道。

　　“你，双鱼，你就去道歉，怎么了？”秦彻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我生你，养你这么大，就让你为了我去道个歉，你都不愿？”

　　“生我，养我？”秦双鱼嘲讽的笑笑，“秦大人太高估自己了吧！我阿娘怀胎十月生的我，若是把我们丢在庄子里任人欺凌十几年不闻不问，也算是养我，那就当是你养我了吧！”

　　秦彻想了想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秦双鱼的话压根没办法反驳。因为秦双鱼说的，都是事实。

　　“另外，父亲莫要忘了。”秦双鱼再次开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子不教，父之过！”

　　父女两个不欢而散，半路上，秦双鱼下了秦彻的马车，气鼓鼓的坐在了顾深的马车里面。

　　顾深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马车里泡茶，见秦双鱼过来，没有半点的的惊讶，慢悠悠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来了啊。”

　　秦双鱼狠狠的瞪了顾深一眼，嘟囔到，“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阿，他还算是人吗，自己女儿都这样狠心！”

　　“气着了？让你随我走，你又不肯，偏要秦大人一起去。”顾深抬头看了眼秦双鱼，还很好心的给她顺顺气，“那样的人，把你气成这样，值当吗？”

　　“我…”秦双鱼说到一半，不说话了。对啊，值当吗。其实她并非真的秦双鱼，对秦彻，宋残照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只不过…实在看不惯罢了。到底她是占了秦双鱼的身子，自然是要尽力，把曾经的秦双鱼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好。

　　这样一想，秦双鱼释怀了不少，目光转向顾深，“侯爷今日不会无缘无故的插手我的事情，说吧，有何事？”

　　闻言，顾深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秦三小姐是聪明人。”若是换了旁的任何一个千金小姐，只怕都要自作多情了。秦双鱼，正是他所缺的人才。

　　身家清白，官宦之家，又毫不引人注目，懂医书，聪明。

　　这样的人，若是不收入他的麾下，没被旁人发现也就罢了，一旦投入旁人的阵营，总有一日会是他的心腹大患。

　　“侯爷有话直说吧。”秦双鱼抬头，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顾深，极为赤诚，不带任何的杂质。

　　“你在秦府的日子不好过吧，我可以庇佑你，保你平安，身份，地位，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顾深眸光闪了闪，狡猾的像一只狐狸。

　　闻言，秦双鱼心头一动，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个吃人的社会的可怕之处，“那侯爷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