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居然敢关机

　　夏跃然也是做母亲的人，她能体会到李婉如的失子之痛，尽管她是清白的，李婉如找她撒气完全是无理取闹，她却还是能够理解李婉如，也同情她。

　　江南道：“你若遇上他们，如果闹得过分了，你就报警。”

　　“嗯，我知道的。”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江南提议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虽然之前他大致买过了一些生活必须品，但女人要用的东西很多，男人准备总归不全面。

　　江南有车，夏跃然也的确需要买东西，当下抱了暖宝，便出了门。

　　“对了，房租是多少？怎么付的？我一会转账给你。”夏跃然道。

　　“没几个钱，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不行，否则我不住的。”夏跃然很坚决。“你提前帮我租房已是帮了我最急需的事，谢我都不说，因为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的。房租你再帮我垫付，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眼看着夏跃然真着急了，江南不敢再坚持，夏跃然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平日很温和，甚至有些懦弱，但一旦触到她的底限或是原则，那可是犟到几头牛都拉不转弯的。

　　“我也是托朋友找的，租金便宜，1500一个月。”

　　夏跃然点头：“这就对了么，还有，我的手机卡，是不是你一直在充值？”

　　“一个月20元保底费，一年240元，这个你不至于还要还给我吧？”江南夸张地叫了起来：“夏跃然，我们俩十来年的同学情，240元都不值的？”

　　夏跃然斜眼：“哦？我们的同学情谊，就值240元？”

　　会开玩笑了啊，江南感动得都快哭了，初初接到夏跃然的时候，那份仿佛已刻在骨子里，不经意间便流露出来的卑微与小心谨慎，看得他心酸不止。

　　“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夏跃然摸了摸脸。

　　“妈妈的脸，比花还好看！”暖宝突然插嘴，软软的童音，逗得夏跃然与江南哈哈大笑。

　　去超市买完东西后，夏跃然顺便把去派出所登记与给暖宝报名的事都办了。江南送她回来，把东西全部搬上楼整理好后，去上班了。

　　晚上，把暖宝哄睡后，夏跃然则坐在客厅书桌边整理东西。

　　银行卡上，只有寥寥数千元，还是入狱前剩下的，皮夹子里有三百多现金，是这一年在监狱做手工劳改时，拿到的工资。

　　房租、暖宝的入托费、伙食费一付，卡上的钱，便要告罄了。

　　明天，必须去医院一下了，得把工作落实了。

　　关了台灯，夏跃然准备睡觉，忙乱了二天，她累得要命。

　　跑去看了看暖宝，小家伙在粉色儿童床上睡得正香，夏跃然伸头亲了亲她圆滚滚的小脸蛋，满心的柔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夏跃然吓了一跳，怕惊醒暖宝，看都没看第一时间按了接听，边蹑手蹑脚离开女儿的床位，边把手机放在耳边压低声音：“喂。”

　　那边却半天没有声响。

　　夏跃然困惑地从拿下手机，来电显示是顾至上。

　　夏跃然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对方不说话，她也不敢挂机，怕影响到女儿，只得又从房间跑回了客厅。

　　“你在哪？”顾至上终于开了口，声音嘎哑，夏跃然熟悉他这个状态的声音，这是喝了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

　　“我在家。”夏跃然不敢不回答，顾至上疯起来，谁都挡不住。

　　“你又撒谎！”顾至上愤怒地说，“我就在你家楼下，你根本不在家！”

　　我家楼下？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地址？夏跃然怔了下，跑去阳台探头向下望望，楼下什么都没有，没车，也没人。

　　夏跃然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你在我医院宿舍楼下？”

　　“不然呢？你还有哪个家？哦，不对，你这么水性杨花，肯定到处是家，你在哪个男人家里呢？顾至棠？”

　　醉了还不忘记损人。

　　夏跃然无奈：“对，所以你回去睡觉吧，别打扰我们。”

　　话音刚落，顾至上的电话就挂断了，夏跃然摇摇头，关了机回到房间。她实在太累了，没力气与一个酒鬼周旋。

　　顾至上一怒之下挂了夏跃然的电话，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提示是已关机。

　　贱人，居然敢关机……

　　夏跃然上了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有种心悸的感觉，合上眼，刚迷迷糊糊有了困意，门铃响了。

　　夏跃然看了眼时钟，晚上一点半，什么人这么晚来敲门？

　　透过猫眼一看，夏跃然吓得倒退了两步。

　　顾至上怎么会在门口？

　　顾至上按了几次门铃见里面没反应，直接用手敲门：“夏跃然，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半夜三更，夏跃然不想搬来的第一天便摊上个扰民的坏名声，赶紧开了门，门一开，扑鼻的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顾至上却双手撑着门，站在门外瞪着夏跃然不进来，夏跃然没办法，推出去肯定不行，只得伸手他进来。没想到，刚一用力，这货便如一摊泥一般，扑在门口，直接堵住了门。

　　他人高马大的，夏跃然费了好大力才把他拖了进来，却是没力气把他弄上沙发，只能让他半倚着沙发腿靠着，自己去把大门先关了。

　　回过头来时，吓了一跳，顾至上醒着呢，靠在沙发边，伸着两条长腿，正用双幽幽黑黑的眼眸，盯着夏跃然。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夏跃然道：“我去给你挤把热毛巾擦脸。”

　　说着，便往浴室走，客厅太小，顾至上太高，半躺在那，两条长腿挡了大半的路。夏跃然要去浴室，就得从他身上迈过去。

　　夏跃然从他腿上迈过去的时候，顾至上突然恶意地腿一抬，夏跃然直接绊了上去，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原以为会摔在地上，顾至上手一伸，夏跃然便落进了他怀里。

　　他的手像铁钳一般紧紧禁锢住夏跃然：“你居然敢关机？”目光中的怒火，如实质般烧灼着夏跃然的脸。

　　夏跃然被他掐疼了，又不敢叫，怕惊醒了女儿，只得压低声音求恳：“别闹，我女儿睡着了。”

　　顾至上咧开嘴恶意地笑：“那你求我。”语声倒也不大。低低地，在夏跃然耳朵边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