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拜堂结束,被黎王亲自送到房里,云裳都还是懵的。
这怎么和丸子调查的黎王有点不一样啊。
冷酷?她怎么觉得这个黎王有一点温柔?
云裳端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就犯困了,那么早就被拽起来装扮,一路上又折腾了那么久。
这简直比她杀人还累!
云裳眼睛一眯,再睁眼时,天都快黑了。
黎王的大喜之日,前来贺喜的人非常的多,虽不敢亲自去敬黎王喜酒,但是讨杯喜酒还是可以的。
一些给黎王敬了酒的官员,饶是被今天的黎王给吓到了。
面带微笑,来者不拒,亲自接待宾客。
这还是当今的黎王殿下?难不成是因为娶了姑苏城第一丑八怪,给气傻了……
喜房内的云裳正在思虑,待会儿是让黎王怎么度过这一晚呢。
和和气气的谈一下?谈不拢呢?
手段粗暴的打晕?不行,据说黎王武功极高,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弄晕吧,云裳瞟了一眼合卺酒,立在一旁的糯米立马会意,往里面放了点她新制的晕晕丸。
武功再高的人,喝一口,就足以昏睡一整晚。
云裳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烛火通红,映红了整个喜房。
耳边传来了不太整齐的脚步声,糯米连给云裳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安静的站在身侧。
喜房从外被推开,隐约看见一人走了进来,排骨和糯米退了出去。
房门又被关上,那道挺拔的阴影,立在她身前。
云裳第一次感觉到紧张,手不自觉的抓了下衣角。
那人站了许久,却不曾挑开盖头。
云裳等了等,抿了抿唇,知道她会武功的人不多,为避免麻烦,还是装一下温柔吧。
“王爷若是害怕我的长相,不必勉强,云裳明白的。”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只不过声音,些许温柔。
“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什么样子,何须勉强。”
话音刚落,云裳便觉眼前一亮,喜帕被挑起。
云裳垂眸一笑,刚成亲的女子,应该都是腼腆的。
她没戴面纱,也没故意扮丑,既然不怕自己长得丑,那便有资格欣赏自己的美。
“为何低头。”
黎王似是诧异了她的长相,但不过一秒,便恢复了正常。
云裳应声抬头,嘴角依旧衔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不喜不恼。
可是刚抬眼,她便愣住了,她的夫君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而且他们相识已久。
“怎么是你?原来你就是黎王。”
云裳起身,尝试与左丘行平视,但身高限制了她。
“嗯。”左丘行淡淡一笑,笑的有些牵强,似乎有些不太熟练的样子。
原来她要嫁的人就是她一直以为要救的人,亏她之前还担心以后试药会不方便。
“为何瞒着我。”
“王妃未曾问过,本王怎知王妃不知,何谈隐瞒呢。”左丘行一板一眼的回应道。
云裳: ……
她这是遇上钢铁直男了?原来直男细胞是从古代传下去的。
“王爷说得对,是我没问,那王爷为何要娶我。”云裳不怒反笑。
“两个原因。”左丘行淡淡吐出四个字。
“其一,方便试药。”
“其二,以免你嫁不出去。”
云裳: ……
那自己这是要谢谢你了吗。
云裳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又听见左丘行继续说道。
“可没想到,王妃如此貌美,本王的担心倒是多虑了。”左丘行语气轻快。
但是云裳却听出了旁意。
他不知自己恢复了容貌,却仍打算求娶,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不担心自己娶个丑八怪吗,王爷可知,圣旨一下,便同我一起成了东凛最大的笑话。”云裳抬头与他对视,但却看不透他眼底的柔情。
她和他不过见过几面而已,谈何深情。
“有本王在,谁敢笑你,日后便不必逞强,有事皆由本王来挡。”
左丘行的话说的像是家常便饭一般顺畅,但又像是心中演绎了千百次一样熟悉。
云裳一时竟有些错神。
这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人同她讲,不必逞强,有事他来抗,可她是谁,她是鬼医,她从不轻信旁人。
“王爷说笑了,这东凛的安危都在你肩上,更何况吃王府的安危呢,对于王爷来说,更不在话下。”
左丘行静静地看着她说完,过了许久,也不见接话,似乎是默认了她的意思。
然后随手脱掉外衫,只剩下红色底衣。
红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
云裳又一次看呆了眼,可不过片刻,又稳了神。
“王爷能给我另找个房间吗?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知怎的,云裳就吐露了心迹,可能是因为认识,不忍他被下晕晕丸吧。
“今夜我睡侧卧,你睡主卧,明日本王再搬到别处。”左丘行没做思量,便脱口而出。
随即拿着衣服去了后面。
云裳再一次有些发懵,这不会是假的黎王吧。
黎王不是传言说一不二的吗,怎么这番好说话。
云裳一夜无眠,第一是因为她有认床,第二是因为她房里睡了个男人,虽说有一墙之隔,但是也是近的很,几行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那两个丫头竟然当真放心把自己和一个男人放在同一个房间里,看来是自己平时管的太松了!
排骨和糯米在她们的房里打了个喷嚏,两人对视一眼,难道是小姐说她们了。
可小姐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啊。
更何况,不是已经有了晕晕丸嘛,已经是保险的很了。
侧卧的左丘行也并未睡着。
窗户打开着,月上中天,月光顺着窗柩倾泻而下。
他的剑眉微皱,平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喝了那么多的喜酒,又接待了那么久的宾客。
他确实有些乏了,可这脑袋却清明的很,灵台一阵放空。
他似乎有些着急了,看到她差点被嫁给一个傻子的那一刻,他便着急了。
他想把她放在身边保护着,不想她再被任何人欺凌。
那十多年的光景,他会让她慢慢忘记。
可能在她每一次认真的替自己制药时,他便深陷了。
这是第一次,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一个人,想要给她着世间最好的一切。
但是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她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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