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畏罪自杀了

　　时至深夜，仆人大都入睡，守门的家院见乌辰瑾怒冲冲地前来，赶紧打开门让进去，退后几步不敢发一言。

　　黄莺儿居住的房间亮着灯，乌辰瑾几步跨到门前，伸腿一脚踹上去。

　　只听“咔擦啪啦”一阵响，门上破开了老大一个洞，碎木板纷乱地掉落在门框两边。

　　黄莺儿从床上坐起来，张着嘴巴忘记了合上，惊恐地看着一脸怒容的乌辰瑾。

　　“说！那鱼翅汤里的药，到底是谁下的？！”

　　乌辰瑾的声音不高，却像霹雳一样惊心，震得黄莺儿神魂丢失。

　　“王爷……”

　　黄莺儿脑中疾速地运转，她在揣测乌辰瑾话中的用意。

　　“为何这样问呢？……不是已经问清楚，是……楚王妃……”

　　“啪啪！”

　　乌辰瑾扬手给了她两个耳光。

　　“你竟敢诬陷嫁祸楚王妃！再敢说半字谎言，本王绝不会让你好死！”

　　听见乌辰瑾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黄莺儿清楚瞒不过，“噗通”一声跪下来，一五一十地承认事情经过。

　　正如楚翌推测的那样：那夜乌辰瑾留宿待月阁，春宵一度后，黄莺儿急切地渴盼自己怀上王嗣，从此母凭子贵。

　　后来她竟然就出现了有喜症状，御医也诊断出了喜脉。

　　黄莺儿高兴了没多久，却发现自己的月事又来了。她才明白是空欢喜一场——御医误诊了。

　　可自己有喜的事已经惊动宫里，皇后娘娘赏赐了好多珍珠绸缎裘皮补品，众侍妾也都争相讨好她。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假孕……

　　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黄莺儿正为此烦恼，她身边一位凤嬷嬷给她出主意，让她自导自演这一场“滑胎”戏，既巧妙地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又扳倒了楚王妃。

　　机会终于来了！

　　那天楚翌好奇，掀开盖子看了看宫里送过来的鱼翅汤。

　　黄莺儿听说，就悄悄往汤里放入药粉，假装腹痛小产。

　　事情经过正如乌辰瑾所料。

　　他想起楚翌房中被搜查出的药粉，压抑住怒气，又问道：“那药粉哪里来的？！”

　　“是……凤嬷嬷给我的。”

　　“她怎么会有？！”乌辰瑾追问一句。

　　宫里只有采买一类的人能进出宫，一般嬷嬷是出不去的。这种药粉除非是到宫外去买，凤嬷嬷怎么会有呢？

　　“妾身不知道。王爷……”黄莺儿央求道，“妾身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望王爷宽恕……”

　　乌辰瑾摆手截断她讲话，又问道：“上次本王来这里，那药也是凤嬷嬷给你的吧？”

　　“是，王爷……”

　　乌辰瑾转身就出了房间，对候在外面的侍从说：“马上去将凤嬷嬷拘来问话！”

　　几个侍从跑出去，没多时就回来禀报说：

　　“王爷，凤嬷嬷畏罪自杀了！”

　　沈域冲乌辰瑾点点头，离开了。乌辰瑾知道他是去察看情况的。

　　回来时，沈域在他耳边低声禀报道：“脖子上有淤痕，应该是被人将毒药硬灌下的。”

　　他凝眉沉思片刻，忽然若有所悟似的眼睛一亮：“王爷，可记得清元殿张异的死？手法一致，如出一辙。”

　　两人都想起了楚翌所画的那个假扮內侍的神秘人。

　　看来，那个假內侍并没有远离，而是像一个幽灵，潜藏在京城里的某个阴暗角落。

　　乌辰瑾吩咐将黄莺儿绑了，看起来等候处置。

　　沈域跟着乌辰瑾出了待月阁，一面问道：“王爷怎么看这次事件？”

　　乌辰瑾瞅他一眼：“有人利用黄莺儿做的局，目标是楚王妃。这个人——肯定跟那边有关系。”

　　他向沈域伸了两个指头。

　　沈域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二皇子乌辰晟。

　　“为什么要针对楚王妃？”

　　沈域有点纳闷：楚王妃温柔淑媛，怎么得罪乌辰晟了？

　　“我想，应该是她医治了宁嫔，名声在京城中传扬开来。老二知道我中的毒，还有父皇中的毒，都是楚王妃解的。他恨她坏了他们的大事，所以将她视为心腹大患了。”

　　乌辰瑾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很自责：

　　“这一点儿上，我不如慕容誉。我竟然中了计，相信小翌是下毒毒害黄莺儿胎儿的凶手。”

　　乌辰瑾从隆泰药行出来时，曾问送他出来的慕容誉：

　　“谢谢你冒这么大风险救小翌。她是重案嫌犯，公子不怕受牵连吗？”

　　慕容誉笑道：

　　“楚王妃明显是被陷害的。她若真想加害胎儿，手段绝不会这么拙劣，她完全能做到不露一丝痕迹。比如——使用气味儿。这件事——是有人设局想害她。”

　　乌辰瑾心里满是自责愧疚。

　　慕容誉确实名不虚传，他理性、镇定，思维缜密，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

　　沈域见主子懊悔，忙替主子辩解说：

　　“当局者迷。王爷得知孩子被害，一时急怒冲动，也属正常。慕容誉是旁观者，他置身事外，比王爷冷静些也是有的。”

　　次日早朝后，乌辰瑾入宫见皇后，正好天坤帝也在。乌辰瑾便将谋害王嗣案的原委禀报清楚。

　　皇后听完舒展了眉头：

　　“本宫就觉得小翌并非奸恶之人。既然王嗣是子虚乌有，本宫也不为他难过了。你也加把劲儿，赶快让本宫抱上孙儿。”

　　天坤帝想起昨日之事，依旧压不住恼火之意：

　　“司礼监押送嫌犯进宫，途中嫌犯竟然被人劫走！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出现如此暴徒，五城兵马司罪责难逃！”

　　乌辰瑾拱了拱手，慷慨陈词道：

　　“小翌蒙受冤屈，又落入这伙暴徒之手，生死未卜，儿臣寝食难安。请父皇将缉捕劫犯之事交给儿臣，儿臣一定竭力搜寻，将其悉数拿获，严惩不贷！”

　　天坤帝满意地点点头。

　　乌辰瑾出了荣华宫，心里盘算着怎么让小翌“合理”地被解救出来。

　　不用说，乌辰晟的人明里暗里都盯着长祥宫，倘若自己的人行动，一定容易露出蛛丝马迹。

　　为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乌辰瑾拿定了主意后，朝着宁嫔娘娘居住的秋廖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