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奎毒婆

　　“南奎毒婆？”

　　黑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敛容肃颜，毕恭毕敬地施礼道：

　　“原来是威震天下的南奎毒婆，江湖中无人不知婆婆大名。莲子有眼不识，赔罪了！”

　　老巫瞥她一眼，淡淡地说：“黑双煞功夫不错。”她又把视线移到了楚翌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这南奎毒婆年纪已经不小，一直收不到有灵性的徒儿，眼看南奎一脉后继无人，心中正焦急彷徨。

　　今日发现楚翌所制药粉方子奇特，可见天分极高，实在难得。就萌生了收徒之意。

　　于是，她对楚翌说：“小翌，老巫要收你为徒，将凝聚了几十代智慧的南奎秘籍传授于你。过来，行拜师礼！”

　　“拜师？”

　　楚翌心头一乐，“我正需要找个懂医术的由头呢，何况医毒同源，这不正中下怀吗？”

　　于是她屈膝跪倒在地，口称“楚翌叩见师父”，向老巫拜了三拜。

　　老巫欣慰地微笑了。她用指爪从怀中摸出一本破旧的书，握在手中看了看，神情凝重地递给楚翌。

　　楚翌看那本书皮已经破损，上面有手写的“南奎秘籍”四字。

　　打开秘籍翻了翻，她竟然看到有医界苦求不得的失传古方，还有许多制毒、用毒、解毒之技，最后一部分记载的则是南奎武学绝技。

　　楚翌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赶紧小心地把秘籍揣进怀里，又感激地对老巫拜了一拜。

　　老巫看她珍视秘籍，微微颔首，叮嘱她一定要传承下去。

　　看看楚翌柔弱的身体，老巫血红的眼球黯淡了一下，颇为不满地说：

　　“你也太弱了吧，一点儿内功都没有。无法防身保命，还怎么传承南奎绝学？待师父给你输些功力。”

　　于是老巫不由分说将楚翌抓在面前，左手按在她头顶，右手向空中挥展两下，调整好气息，便运送真气输功给她。

　　楚翌只觉得头顶发紧，然后有热流注入她身体，渗入她的五脏六腑，身上也似忽然有了力量。

　　“谁？！”

　　老巫忽然大喝一声，飞身便蹿上了楼阁，从窗户跳入房间。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黑莲忧虑地瞅一眼楚翌，看到她点头，急忙飞身跟进楼阁助战。

　　楚翌不懂内功，黑莲却是清楚的。

　　老巫正输功之时被迫中断，很可能造成真气逆行紊乱，损伤身体。何况她刚输了真气给别人，自身正是薄弱之时，功夫也会大不如前。

　　不多时，有两名蒙面黑衣人从房间窗户中逃出，瞬息就飞越上到楼边的高墙上，纵身跃下。

　　看那黑衣人身手，也应是武功不凡之辈。

　　黑莲和老巫先后出了房间，老巫是被黑莲搀扶着走下楼来的。

　　楚翌赶紧迎上去，握起老巫的手腕为其诊脉，发现她脉象细沉紊乱，受伤不轻。

　　“无妨，无妨。我休养几天就好了。”

　　老巫气息微弱地说，

　　“师父有你这个徒儿，已经完成了师门的重任。只可惜内功才传了一半儿给你，被打断了。”

　　从黑莲艳羡的眼神中，楚翌判断老巫这一半儿功力已经极其宝贵了。

　　“师父，”楚翌去搀扶老巫，“您为什么会在此？那些黑衣人到楼上做什么？”

　　老巫往楼阁上瞅了瞅，又环顾这个庭院，感慨地说：

　　“老巫受过荣王的恩惠，到此为他守护这个宅院，已经三年了。进入这宅院的人不少，还没有活着出去的。今天是第一次出现例外。不过，他们也中了毒，活不过一个时辰。”

　　守护这个宅院？

　　这个宅院里有什么重要宝贝，需要请这么重量级的高手看护？进入这宅院的人，莫非都是为了那个宝贝？

　　楚翌向老巫询问，老巫却回答说，她的使命是不准任何人进入楼阁房间。至于原因，她也丝毫不知。

　　“唉！”

　　老巫沮丧地长叹一声，“今日不慎失职，看来我的差使也该交卸了。南奎毒婆——该回山去了。”

　　……

　　楚翌回到青梅苑时，青儿二人赶紧凑上来问长问短。

　　可她们听到的答复是：毒蛇跟女鬼没有丝毫关联。

　　辛嬷嬷过来送热茶，也热心地问道：“酒送去了？可见到那个女鬼？”

　　回答她的，是楚翌云淡风轻的微笑，和黑莲如石柱般地肃立。

　　那个宅院里，应该有乌辰瑾藏的什么秘密。楚翌不愿将内情向外宣扬，以免以讹传讹，引人猜测。

　　楚翌觉得——今日到闲沣院，不虚此行。

　　楚翌得了南奎毒婆的真传，继承其神奇的绝学，就能名正言顺为乌辰瑾医治疾病了。

　　明天，就明天，楚翌一定要闯进风荷园，为乌辰瑾诊病。

　　他的病情，实在经不起更长时间的耽误了。

　　累了一天，楚翌有些疲乏。她早早洗漱收拾停当，躺在床上，随手翻开秘籍阅读了会儿，感到颇有心得。

　　困意袭来时，她也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朦胧中，就见师父南奎毒婆缓缓走到她床前，对她交待道：

　　“小翌，为师要回山中去了。南奎一脉由你继承，你一定要将师门绝学传承下去，为师也就无挂无牵了。”

　　楚翌忙拱手回道：

　　“师父放心，徒儿谨遵师命。”

　　南奎毒婆连连颔首，飘然远去。她的背影处，腾起团团浓雾，久久不散。

　　意识一点一点地清醒……

　　楚翌睁开眼睛，发现房里还是一片漆黑，应该还是在深夜。

　　原来刚才的情形，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接着睡吧。

　　楚翌打了个呵欠，懒懒地翻了个身。

　　此时，她面朝里墙的窗户，却觉得窗户纸上隐隐映着红光，光芒还有跳动感。

　　睡意全无的楚翌爬起来，从窗户探出头往外瞅，果然见东北方向的天空映着红光，像是无数火把照出来的。

　　那个地方……闲沣院！

　　闲沣院出事了！

　　楚翌猛然一惊，想起方才的梦，心头立刻袭上不祥之兆。

　　她匆忙穿上衣服出了房间，两朵黑莲早警醒地跑出来了，正观望着闲沣院的动静，又担心主子安危不敢远离。

　　楚翌一挥手，三人悄悄地离开青梅苑，朝着闲沣院方向跑去。

　　没跑多久，忽然有人飞身落在她们面前将其拦下。

　　轻功好到连黑莲都察觉不到，能离楚翌这么近距离，这会是谁？

　　俩黑莲正要出招护主，却见来者一拱手，匆匆说：

　　“楚夫人，沈域奉荣王密令，请夫人快到怡馨院一趟。”

　　楚翌点点头，手指着闲沣院方向，还未开口，就听沈域说：

　　“那边侍卫已经赶过去了。荣王危在旦夕，请夫人快些到怡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