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合礼仪

　　荣萱堂到了。

　　楚翌搀扶着施姨娘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楚恩远和楚严氏已经容光焕发地在正堂上坐着了。

　　二皇子和楚伊湄双双向上施了礼，让在一旁。

　　这样的场合，施姨娘来迟了些，觉得很不妥当。于是她赶紧走过去，侍立在楚恩远身旁。

　　乌辰瑾在堂下候着。看到楚翌过来，就准备跟她一起给高堂见礼。

　　谁知楚翌皱了皱眉头，命青儿移过来一张座椅，放置在楚恩远旁边，请施姨娘先落座。

　　楚严氏冷眼瞥着，遏制住心头的厌恶，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

　　“这样……不合礼仪吧！今天两位殿下都在，别让他们笑话咱们楚府没规矩。”

　　说到规矩，楚严氏心底一虚。楚伊湄私通一事真成了短板，让她连这些正儿八经的话都说不离口。

　　“礼仪？什么礼仪？！”

　　楚翌反倒理直气壮，“今天我们回来，就是探望椿萱的。施姨娘是我楚翌的娘亲，你女儿向你行礼，我——自然是向我娘亲行礼了！合情合理，有什么不合礼仪？”

　　“你……”

　　楚严氏像是被当面掴了个耳光，耳根火辣辣的。楚翌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不认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楚府正夫人吗？

　　楚严氏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将忿恨压了下去，用克制的语气说：

　　“施姨娘是妾室，不能与老爷平起平坐。老爷——”

　　施姨娘自然也知道这规矩，哪里肯坐？！只是她被青儿、梅儿硬压着不让起来。

　　楚恩远看看楚翌锋芒毕露的样子，内心颇为诧异。他不知道往日畏缩懦弱、只会躲闪的女儿，何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见楚严氏的求助，楚恩远为难地开腔道：

　　“这个……呃……小翌，今天，三殿下也在。施姨娘毕竟身份低微，让三殿下给你施姨娘行礼，多有不妥。还是……”

　　“有何不妥？！”

　　清冽却因沉疴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施姨娘将小翌抚养成人，如同亲娘。小婿怎会嫌弃姨娘身份低微呢？”

　　“呃……”

　　楚恩远没想到三殿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了，于是以目示意施姨娘坐下来。

　　楚翌偷眼瞥了一下自己的冷面夫君。这个人此时的神助攻，还是很给力的嘛。

　　看到施姨娘扭扭捏捏地坐端正了，楚翌小俩口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二人的行礼完全是朝着楚恩远和施姨娘的，都不曾正眼看楚严氏。楚严氏尴尬地坐着，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嘴角却泛着恨意。

　　接下来，就该入席用膳了。

　　仆从已将丰盛的菜肴摆好，楚恩远夫妇跟两位皇子谦让过，就坐在餐桌的上首位置。

　　吸取刚才的教训，楚恩远不准施姨娘侍立服侍，而是命她挨着楚严氏就坐。两位皇子则挨着楚恩远坐在他一边。

　　楚严氏于是招呼其他人入席。

　　楚伊湄等人就像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坐在靠近上首的位置，将下首的位置仍旧留给楚翌和楚盼、楚蒙姐弟俩。

　　楚盼、楚蒙是楚恩远另外一个小妾李姨娘所出。李姨娘是楚恩远的通房丫头，因为生了一对儿女才抬了姨娘。她为人木讷老实，也没人把她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