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懂事的小羊

　　杨忠宁见她转身就走，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的！

　　杨忠宁一个人站在后园，没有一个人多问半句今天姑娘出嫁的情形是怎样的。

　　他咬了咬牙，真的是觉得自己窝囊的厉害，被一个女人给说了，竟然也忘了反驳回去。

　　这么想着，就想要追上去去跟常春英好好的说道说道，可是还没走两步，胳膊就忽然被一个大力的手抓住了！

　　杨忠宁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就对上了杨二爷晦暗不明的脸。

　　这杨二爷是杨长顺的堂弟，是杨忠宁的二叔，但是一向缺根筋，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儿，所以他们这一辈乃至下一辈，都明面上管他叫起了杨二爷，可私底下，却又有无数人称他为杨疯子。

　　平时他们两家的来往是不大的，这会子突然抓住杨忠宁，把杨忠宁给吓了一跳！

　　“杨二爷，你这是干啥？”

　　“你说你是不是个傻缺？”

　　杨二爷一脸嫌弃的看着杨忠宁，张嘴就是一顿的教训，“那是你媳妇儿，你都看不起她，你以为别人还会看得起？信球货，别人说啥就信啥，你是跟谁过日子的？你这不是在耽误人家张姑娘？”

　　杨二爷说着，撇了撇嘴，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杨忠宁无力反驳，“娶了人家又不好好过日子，真是磕碜人，谁家的男的跟你这样，光在家跟媳妇横，有种你去外边跟人横去，一天到晚吵吵吵，大半夜的也吵，我就住着你斜对门，谁都睡不好，再敢晚上吵架，老子弄死你！”

　　杨二爷早就看不过去杨忠宁的做派，此刻更是面目狰狞的连教训带威胁，把杨忠宁骂的不敢出声，才松开了杨忠宁，用力一推，杨忠宁猛不防，直接就撞到了后面的树干上，酒醒了大半。

　　再往前看去，哪里还有杨二爷的影子，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好像是睡着做梦了一样。

　　见四下无人，杨忠宁才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去。

　　再说常春英，抱了儿子回屋之后，给小羊拿手巾擦了擦脸，心疼的把小羊抱在怀里，摊上这么一个老爹，她也是替儿子无奈。

　　小羊见了母亲，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两颗糖，几个瓜子，献宝似的递到了常春英的面前。

　　常春英一愣，看着小羊小手里的东西，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小羊今天在大姑姑家拿东西，是想回来给娘吃是不是？”

　　小羊笑嘻嘻的眨眨眼，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直把手里的东西往常春英的嘴巴里塞。

　　常春英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小羊的手上亲了一口气，就算男人不心疼自己，那又怎么样，儿子就是最贴心的！

　　***

　　这个新年，虽然不用再借钱了，但是却也是为了节省，只买了一块肉祭天用，卤了之后，就每天挂在房檐下，外面温度低，倒也不担心会坏。

　　走完亲戚，一直到过了十五，一家三口才把这肉给炒了，肥的炼成猪油，往后还可以慢慢吃一阵子，煮个面条啥的，格外的有味儿。

　　过完年，就又忙碌了起来。

　　常春英又去买了一只小猪，准备继续喂着，等两年还是个额外的收入。

　　杨忠宁也一直来往在建筑队，只是每天的工钱，常春英还是见不到一丝一毫，只有抽屉里偶尔出现个块儿八角的。

　　杨忠宁要干活儿，那地里锄草这些农活，自然就落在了常春英的身上，想到之前在婆婆的看护下小羊摔得一脸的血，她也不敢再把儿子交给婆婆，只能带着往地里。

　　常春英每每看到帮自己拔草的小家伙，都忍不住感叹，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也许是这孩子是真的通心性儿的早，知道体谅母亲。

　　总之，每次一下地，他总是特别的怪，不是跟在母亲后面，就是在母亲的附近捉蚂蚱，摘野花，亦或者，常春英锄了草往外收拾的时候，小羊就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把草往外丢在田埂上。

　　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常春英很欣慰，也很愧疚，但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所以为了防止儿子中午在地里晒的太厉害，她也倒是没有再在中午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干活了。

　　平淡的日子中虽然磕磕绊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一转眼，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农村人做饭要烧柴，而麦秸秆，玉米杆，都是最好的烧火柴，麦子打完之后，家家户户都会把麦秸秆堆在架子车上，往房子附近堆上一垛，平时烧火做饭用。

　　可杨忠宁为了要多赚几天的钱，打完麦子之后，就直接下建筑队了，拉麦秸的工作，就又落在了常春英一个人的身上。

　　常春英没办法，往常两个人配合的时候，一个在下面，一个在上面，下面的人挑上去，上面的人就在上面踩一踩，踩实了，就能防止被风刮散，也能多堆一些。

　　这没了人帮忙，她就让小羊站在麦秸垛上，教着他一点一点的踩，虽然力量有限，但是好歹也是比自己弄好一些。

　　可巧这一幕被路过的杨长顺看到，他皱起了眉头，“快把小羊给抱下来，这么小哥娃娃，要是摔着了可怎么着，这摔一下，他不知道轻重，万一磕着脑袋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常春英皱起了眉头，觉得公公说的有道理，也就在旁边护着，让小羊赶紧下来了。

　　常春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缘由给杨长顺解释了一下，她原意是不想让杨长顺误会自己虐待了杨家的孙子的，可这话听在杨长顺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他知道儿子替他背着一身的债，所以才想着要多干一些活儿想要早点还债，这才亏欠了这母子两个人。

　　可说到底，还是他这当爹的亏欠了这一家三口。

　　常春英能这么明事理，他这个老的，自然也不能让她们这么憋屈了。

　　“小羊还小，你快把他送到你娘哪里，我给你帮着把这麦秸垛堆完，早点收拾了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