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的妻子就像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这下不止爪哥睡不着,除了三叔以外的其他人,都瞪着天花板游神天外。
善巧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脑袋里不断回荡着柴亭那句话。
[就算以前的都是玩笑,但这次我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
认真什么?
善巧想不通他表达的到底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儿,有过之前的教训,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像个自恋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
柴亭喜欢她吗?
不不不,那狡诈的狐狸可没亲口承认过,只是“我很担心你”而已,又能代表什么呢?
善巧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大晚上不睡觉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过......
她又忍不住想到渔民和他的妻子,如果他妻子真的发狂,渔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吗?
未必,他知道如果妻子熬不住,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分离。
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根本没办法带着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丧尸,处处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除非,在海上四处漂泊。
总有一天,他会心软解开绑住妻子的枷锁,然后跟他的妻子一起下地狱。
善巧被这种近乎决绝的想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越想越不对劲,总有种到渔船上去看看的冲动。
柴亭今天刚因为这事儿发了火。
去,还是不去?
善巧瞪着天花板,岛上难得有这种风平浪静的天气,偏偏小木屋离岸边有点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一阵心烦意乱后,善巧蹬了蹬腿。
不去了!
免得柴狐狸又要唧唧歪歪。
她这边刚要放弃这种念头,那边爪哥实在不放心,轻手轻脚的爬起来,给曹美丽掖了掖被角。
善巧听见有人打开木板,从小木屋走出去,她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果然看到爪哥脚步匆匆的背影。
好了,这下彻底安心了。
善巧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无事一身轻,很快就有了睡意。
天蒙蒙亮的时候,渔民的那只小狗来挠门。
善巧伸了个懒腰,推开窗:“嘿,狗子。”
“汪!”
小花狗欢快的摇着尾巴,善巧看到一夜没睡的爪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条渔船。
“爪哥,”善巧问,“有什么问题吗?”
爪哥神情疲惫的摇头:“没有。”
没有还看那么久?
善巧知道他这是不想多说,也没不识趣的一个劲儿追问,把窗户关上,打算睡个回笼觉。
哦,她差点忘了小花狗。
善巧把狗放进来,小花狗一见她就撒欢儿,扑腾着往她怀里钻。
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索性也没事儿,善巧干脆打算到渔船上去看看,她还没见过意志力这么坚定的人。
渔民看样子没怎么睡好,倒是他妻子状态比昨天要好一点,眼睛仍旧什么都看不清,但至少没有完全变成灰色。
善巧:“感觉怎么样?”
阿萍略微迟疑:“会不会是病毒的传染力不够,我没感觉到哪里不适应,只是这双眼睛算是彻底瞎了。”
善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什么都看不到?”
阿萍点头。
渔民伤心的说:“你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善巧还是有些想不通,难道是他们夫妻同心,坚定的信念战胜了病毒?
仔细想来,阿萍手臂上那道口子,虽然不深,但也确确实实见了血。丧尸牙齿和唾液中一定存在病毒的成分,否则不会咬了人,就感染的那么纯粹。
馒头很喜欢渔民那只小花狗,一人一狗感情迅速升温,经常在沙滩上看到你追我赶的场景。
善巧时常露出表情满意的像个看着自己儿子跟宠物和谐相处的老母亲。
爪哥挖的坑没白挖,下午真就逮住一只野猪,那猪脾气还不小,冲着爪哥发出自以为很凶的猪叫。
爪哥仁慈的没有跟一只猪计较,然后很干脆的手起刀落,把猪给宰了。
小茹自告奋勇想要做饭,她一直承蒙善巧这伙人照顾着,也找不到机会报答他们,希望可以尽一点微薄之力。
这猪重量不轻,完全够小茹展开手脚,自由发挥。
一个人做十个人饭菜的量耗时耗精力,等小茹好不容易把菜做好了,外边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柴亭推开窗,朝着沙滩吹了声口哨,小花狗欢快的摇着尾巴,扑腾着小短腿跑过来。
馒头在身后紧追不舍:“等等我!”
从表面看,小茹做的这几道菜可谓是用心良苦,一桌子满满的都是肉香,看着就勾人肚子里的馋虫。
小茹拍拍手:“开饭喽。”
馒头蔫蔫地趴在桌上,一下又一下摸着小花狗的脑袋。
善巧问:“怎么了?”
“姐,”馒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可千万别吃小茹姐做的饭,电视上怎么说来着?啊对,就是黑暗料理。”
善巧挑了挑眉,可这看着也不像是黑暗料理啊。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小茹已经把饭都盛好了,她给善巧夹一块儿排骨,笑着说:“来,尝尝看。”
善巧顶着众人一脸期待的目光,把那块排骨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咬上面的猪肉。
柴亭:“好吃吗?”
善巧把骨头吐出来,点头。
小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连忙招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众人互相对视,纷纷拿起碗筷。
善巧看一眼馒头,他的表情在告诉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
这顿饭的结果就是集体坏肚子,很佩服小茹的厨艺,明明难吃的要命,偏偏卖相跟高级餐厅的比完全不相上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打算给渔船上那对夫妻送去一点,这么看来,怕是没那个必要了。
“我觉得我不行了,”许毅说,“只有一副空皮囊,快要脱水了。”
好歹都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各方面都还不错,病恹恹的睡一晚上,隔天起来就生龙活虎好的跟从来没病过似的。
小花狗准时准点来挠门,这次给它开门的是馒头。
“嗨,”馒头说,“伙计,我想死你了。”
躲在屋里光明正大偷听的善巧:“......”
这孩子到底中了什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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