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都是楼底下魔音入耳,气得她想把昨晚扔孩子那女的揪出来狠狠抽一顿。
估计这家客栈也没有几个能睡好的。
今天要去看三叔,她躺软榻上也没磨蹭太长时间,洗漱完从屋里出去,隔壁门刚好打开。
她跟柴亭对视几秒钟,率先开口:“现在就走?”
“不急。”柴亭说。
一楼柜台放个奶粉罐,应该是爪哥大早上出去买的,热得快咕噜咕噜直冒泡,水快开了。
爪哥脸色不太好,见他俩从二楼下来,差点没忍住当场翻脸。
“你三叔刚才打电话了。”
善巧觉得他可能更想表达的是,你三叔刚才要没打这通电话,我今天非抽你一顿。
“说什么了。”柴亭笑着走过去。
爪哥把奶瓶拧开盖,抱着奶粉罐看了半天,牙齿里挤出几个字:“这玩意到底一次放多少?”
柴亭叹了口气,说:“我来吧。”
“你会?”爪哥一脸对他不怎么放心的眼神,“你三叔说了,你什么时候想去看看他尽管去,越快越好。”
柴亭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爪哥说,“真有事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我开的是客栈,又他妈不是传话铺。”
柴亭点头:“知道了。”
那家槍械俱乐部,在南台的另一个景区附近,开车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
许毅困的在车里直磕头,顶着一双熊猫眼,迷迷瞪瞪的说:“你们睡眠质量挺好啊?都不困吗?”
吴承:“困。”
善巧脑袋挨着车玻璃,这车颠簸的在厉害点,她可能真就容易在车里睡过去,跟婴儿摇摇床似的,相当有催眠效果。
“哎。”她转头问,“你不买点什么东西过去?”
柴亭笑:“你当走亲戚呢?”
“行吧。”善巧扯扯头发,“用交学费吗?”
吴承问:“什么学费?”
柴亭把车停附近一个水果摊,让老板称几斤草莓,一手搭在车窗上:“说你是钱串子一点没说屈。”
吴承挺不满自己就这么被人给忽视的,皱着眉喊:“姐。”
善巧目光微微朝后一偏:“嗯?”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吴承昨晚在客栈睡觉,关于三叔的背景还没机会从柴亭嘴里了解个只言片语。
“啊。”善巧没太多解释,“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南台不盛产草莓,但这里的草莓个头不大,水分却足,没有加工后像饮料一样那么甜的口感,胜在果香浓郁,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善巧随手拿一颗草莓,擦都不擦就往嘴里塞,吧唧吧唧嘴:“还挺好吃的。”
柴亭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没洗,农药都在上面呢。”
“没事儿。”善巧又伸手拿一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柴亭叹了口气:“歪理。”
三叔那家叫“洪田”的俱乐部,生意还挺不错,外边有几个排队等着的,表情微微有点不耐烦。
柴亭给三叔打个电话,这才知道俱乐部有个后门,院里还停了辆红色迈巴赫。
善巧打量着那辆跑车,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啊。”
柴亭挑了挑眉,兜里摸根烟出来叼着:“你喜欢这样的?”
善巧摇头:“不喜欢。”
柴亭挺感兴趣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善巧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钞票,在柴亭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迅速把钱折叠成一个小汽车的形状。
柴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善巧:“我喜欢这样的。”
......
没过多久,俱乐部走出来一个中年大叔,挺着个啤酒肚,走路摇摇晃晃的,有点像不倒翁。
柴亭笑着说:“三叔,又胖了。”
三叔捏了捏柴亭的胳膊,用力拍两下:“你这臭小子,还知道来看看你三叔。”
“这不就来了。”柴亭笑容不减,“那几个都是我朋友,电话里提到过的。”
三叔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小亭啊,这事儿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能相信,更别说让你们把这些玩意儿给带过来。”
“您看到了?”柴亭不解问。
“算是吧。”三叔解释,“我这店是全国连锁的,前阵子店里一个伙计到那边去观摩学习,结果就碰上这种事。”
柴亭皱着眉:“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三叔说,“给我发完视频,就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这事儿还真不好判断。
三叔看着挺高兴的,人也好说话,跟爪哥就是两种风格。但这种老江湖到底还是有很大区别,搭眼一看就能感受到不同。
“进来说。”
屋里有人在打槍,旁边有专业人员指挥,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善巧忍不住多看两眼,肩膀被人轻轻拍一下,她回头。
柴亭指了指那边,说:“一会儿带你去玩玩?”
善巧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点头。
她平时没机会接触这种东西,但她对槍弓箭飞镖之类的东西,感兴趣程度不亚于她从医的技术。
柴亭答应完就一直陪着三叔说话,两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杯茶,一大一小,相处的挺融洽。
“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还没想好。”柴亭说,“这种事情想再多也没用,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三叔抿一口茶,笑了笑:“也别太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柴亭低低“嗯”一声,也跟着笑了。
“那姑娘看着挺不错。”三叔说。
“野着呢。”柴亭摇了摇头,“不过性格挺好的,不矫情。”
“你把她带着......”三叔附身凑近,压低声音,“是有别的想法吧?”
柴亭扬了扬眉,不解问:“什么想法?”
“跟你三叔还藏着掖着的。”三叔笑着说,“你这臭小子我还不了解,无缘无故会带着这么多麻烦?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也就那个小姑娘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都是跑路时候认识的吧?”
柴亭微微侧过头,看一眼善巧:“真就都是朋友。”
三叔也不勉强,他不想说就不说,总归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不会让他真在谁身上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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