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得到了首肯,真就撕开了信封,把信掏出来,他迅速扫读了一遍,写得可不少,还两页呢。
再说,这信哪里是凌冬她爸写来的,这不是她山东的同学写来的吗?
哎呀,什么?意思不对啊?这怎么还有喜欢凌冬的意思呢?什么喜欢,简直是爱慕嘛!
混蛋,还酸溜溜地作了一首诗呢。
他妈这小子太会了,太会迎合凌冬这大傻子的心了。那凌冬就是,一说诗,一说写诗,眼睛里就放光。
“哎,怎么不读啊?我老爹的文笔不错吧,把你打动了吧……读吧,声情并茂啊……”凌冬这回不弹了,转过身来,静静地等待着夏越读他手里拿着的那封信。
“你让我读的哈,那我读了……”夏越开腔读道:“亲爱的凌冬……同学……”
凌冬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站起来问了一句:“真是我爸给我写来的信?”
夏越抬头,扬扬手里的信封,“我看信封不像你老爹的,因为这地址写的是山东省德山市师范学校……”
“咦,这是谁啊?我也不认识了。”
“你看看署名,看看署名,是谁?”凌冬根本没在意山东的同学谁会给她写信。
从山东转学回到六峰乡中学,再到师范校,这都快一年了,这还是山东的同学第一次第一个给她写信的呢。
“这老兄一定是老兄,你看这名字起的,叫什么,你的浩建兄……什么浩建,简直是’好贱’嘛……出贱嘛……”
一听这个名字,凌冬一跃而起,一把抢过夏越手里的信封和信纸,“大坏蛋,夏越,你竟然……竟然看我的隐私……”
“嗨哟,你这大傻子还有隐私呢?怎么回事?这信谁给你的?你的“好贱兄”,他什么意思?”夏越高高举起信过了头顶,任由凌冬怎么够,她也没够着。
“哎呀,有啥呀,你读,你读,就是我山东的同学郑浩建,看样他也考上师范校了……”
凌冬告诉夏越,读吧,反正俺也不在乎……夏越一看凌冬那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反倒不泛酸了,把信拿给凌冬,“什么玩意啊,才懒得理这路货色呢……给你,看看你好贱兄写给你的情书吧。”
凌冬这才一把抢过来夏越手里的那两张信纸,说实话,这封信写得热情洋溢,激情四射,完全算得上一封绝妙情书。
开头写分别后的思念,写与凌冬朝夕相处的时候的美好回忆和对凌冬的敬佩之情。后面写自己为了能和凌冬齐头并进,他如何忍住思念埋头苦读了大半年。然后告诉凌冬,他中考后也考取了德山师范学校,为未来能和凌冬继续志同道合齐头并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最后再表达对未来的畅想,他一定要和凌冬在一起,成为教书育人的老师,同时做着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最最后面还附上了一首诗:
凌峰虽险风光美,
冬日犹寒乐无边。
我心鉴月情不变,
爱比金坚到永年。
署名就是你的浩建兄!
凌冬看了一遍,却轻叹一声,感慨道:“你说真是奇怪,同学之间都是这么表达情分的吗?”夏越看着凌冬看这封信,尤其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他发现,凌冬读这封信,就像看学生作文似的。一边读还一边觉得好笑的表情。
“看什么看?你说奇不奇怪?我们在山东上学的时候,男女生从来不说话,都埋头学习,哪里有时间关注别人……你说这郑浩建,简直不可理喻,在一起的时候,连句话都没有说,这都分开快一年了,他说这么多好听的,真是虚伪……”
“你懂个屁,这是说人家喜欢你,要和你比翼齐飞,共同创造……”夏越的语气里不无讽刺。
“打住,打住,快打住,他可没说喜欢我,不过说很崇拜我,很佩服我……”凌冬得意起来,明显的想告诉夏越,“看明白了吗?我当年是有人崇拜佩服得不得了的,哪里像你,除了讽刺就是打击……甚至欺负人……”
“你情商简直太低,低得无法想象的地步……”夏越对凌冬照样嗤之以鼻。
“什么,我智商低?我怎么没看出一句人家说喜欢我,啊?来来,你看看,哪里有人说喜欢我?你就是这种人,就愿意杜撰……”凌冬盛气凌人。
“来来,把信给我,我来告诉你,他是怎么表达喜欢你的……”夏越伸手就要拿信,太明显的一首藏头诗了吧,这个笨蛋凌冬竟然没看出来,好,没看出来好。
可拿到手里他就后悔了,说什么说,就凌冬这样的情商,看不出来人家“好贱”同学的暗恋之情也就罢了,告诉她,她再心一软,答应了与拿“好贱”共同创造美好未来,那可是恶心她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对,不能告诉她。
夏越接过那两页纸,象征性地看了一会,“唉,我还真以为是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呢,再细看看,真还不是那么回事,看来是我想多了……”夏越装得一本正经。
“不过,要是换成是我,我要是喜欢你这样的,尤其是喜欢上你这样要智商没智商,要情商没情商的,我就当面鼓,对面锣的直接告诉你……否则,你这样的领悟不了啊……”夏越的语气里还是不无讽刺。
“打住,快打住吧,夏越同学,你想想,说我情商低,换成是你,你可能这样吗?在一起的时候,连个好感都不表达,这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了,告诉我又崇拜我,又喜欢我,可能吗?这不是没事闲得,找刺激吗?”凌冬可能不是没有情商,不过是她很冷静、很现实罢了。
“是吗?你希望的是有话说在当面?有感情要要表达,别藏着别掖着,是这样吗?”夏越问凌冬。
“不表达那就永远不要表达了,感情是相互的,是日久天长处出来的,都分开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凌冬这样说着,脑海里却反映着:要是我喜欢上华师哥,我也不会告诉他的,我只能躲在某个角落,等他发现,他若发现,世界从此就晴空万里,倘若他这辈子发现不了,那这辈子就把她藏在心底……
讨论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走了,不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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