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回到自己座位上,依旧板着脸,他的不高兴肯定是因为凌冬。
他已经知道书就在隋源手里,可也心里不舒服。
“小白话,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动我东西……”夏越有点无事生非的意味。
“就你那破东西,谁稀罕动……不过同桌嘛?总有井水没过河水的时候,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白晓桦竟然没生气。
“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是小气的人的人……”夏越摇摇头,不置可否。
“夏越,我今天看见文化宫门前的海报上还在宣传《红高粱》,你团支书,统计一下,咱们周末有多少人去看的?收收钱,我顺道把票买了呗?”闫斌从后排喊夏越。
夏越回头看闫斌。他当然知道,团支书就是负责班级各项活动的,可是他懒得要命,不是学校布置下来的,他还真不愿意操心。
于是,他看着凌冬说道:“看电影这个事,还需要集体组织吗?谁愿意看,谁就买票,想搭伴的就一起买……”
“周末,大家一起去不是热闹吗?来回得走好几里路呢,大家一起还安全,再说,我顺道买票也省了大家的事。问问吧。”闫斌真心为大家考虑。
“行,那就问问,统计一下……”夏越站起身来,走到讲台上冲着全班喊,“肃静,周末有去看《红高粱》的吗?报名,好统一买票。”
“好啊……我去,我去……”。好多人举手……夏越又下了讲台,到自己座位上拿了纸和笔,开始记名。
“郝春媛……白晓桦……辛琴……你们寝室全,几乎全报名了……”夏越说着,看似跟辛琴说话,实际抬头在去看凌冬。她们104寝就差凌冬没报名了。
凌冬坐在那里,就是不抬头,闷头看着她的《巴黎圣母院》。她是拿定了主意不去的,虽说一张票才八毛钱,虽说之前被罚的那十块也回来了,可军训期间夏越给自己买东西的那个大窟窿还没堵上呢,不从吃喝玩乐里省,从哪里省?
于是,直到上课铃又响了,凌冬也没抬头,也当然没报名。
一早上,夏越匆匆吃过早饭,早早的就到了班级门口,还不停地朝着教学楼玄关方厅处张望。
一看见闫斌进来了,他撒丫子就迎上了他:“拿来……”
“什么?”闫斌莫名其妙。
“电影票和昨天我给你的名单啊。”夏越伸出手。
“看你急得,给你,本来就该你往下发。”闫斌把一打电影票递给他,“这是名单,你发吧,别漏了谁就行。”
拿着电影票和名单,夏越可没着急进班,而是扒拉了两张电影票,揣到自己的运动服兜里,这才进了班。
往讲台上一站,“电影票来了,来领电影票。我按名单发?还是定了的自己来领?”
“你就发吧,反正咱们班同学都挨着,只要进去不坐人家的位置,咱们这几排随便坐。”闫斌喊着,夏越也就把电影票发下去了。
凌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照样头都不抬,因为这电影跟她没关系,她照样看她的书。
最后一节正好是梅雨晴的美学课,上完课了,还差几分钟放学,她便大声宣布了一个通知。
是有关一年一度的学生会和团委招募新成员的通知。
因为临近放学,学生们连饿带累早没耐心听了,关键可能是很多人对加入学校的社团根本不感兴趣,所以,梅雨晴说的时候班级里乱哄哄的,特别热心想加入的凌冬根本没听清楚梅雨晴说的许多事项。
直到这时,凌冬才有些后悔,真不该主动提出到后排座位上。
凌冬没听清加入学生会需要具备的哪些条件,又不好意思问本班同学,觉着这显得自己太贪图功名利禄了吧?
什么功名利禄?加入学生会也没有收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充实点,为班级,为同学们服务罢了,还能有什么功名利禄。
凌冬自嘲着,跟郝春媛一起排队打饭,她就问郝春媛:“大姐,加入学生会需要什么条件?咱老师说的时候我没听清……”
“加入那破玩意干什么?有空织织毛衣,看看书,再有空逛逛街,才不去那些社团组织呢,就是给学校干活,有时还出力不讨好,净得罪人……”郝春媛给凌冬泼的是冷水。
也让凌冬不敢再问。
吃过午饭,她并没有回寝室睡午觉,而是想去医院看看那个华师哥。
她想:谁不支持她进学生会,华师哥一定支持。可直接去问他,有没有人会说自己走后门,拉关系啊。
凌冬转而一想:去找华师哥,顶多问问需要哪些条件又不是叫他直接把自己留在学生会,这哪里算得上走后门,拉关系啊。
纠结了一下,凌冬很快就捋清了思路,对,决定的事情就要做,绝不能犹豫不决,拖泥带水。
这也正是凌冬的性格吧。
把饭盒送回寝室,她就出了寝室楼,穿过师范校后门,她就直奔军部医院了。
手里照样捧着她还没看完的《巴黎圣母院》。
她走进医院,上到二楼内科,本打算问一下护士华希良的病房在哪呢,却一眼看见正对二楼楼梯的203病房里,罗秀香在里面,她一高兴,就猜到了,这一定是华希良的病房。
只见背对她的罗秀香,正坐在床边上,好像在给华希良喂吃什么东西,华希良的表情是微笑的,嘴里嚼着东西,不时地还推推小勺,示意罗秀香也吃,两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
看了一会,凌冬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们了。
也不能老这么站着啊,她最终还是低声喊了一声:“华师哥,你好点了吗?”
坐在病床上的罗秀香回头一看是凌冬,赶紧站了起来。
“哦,凌冬啊,快进来,我正在喂你华师哥吃饭呢……”罗秀香说着,看看躺在那里的华希良,满眼里都是关心。
“进来,凌冬……”华希良也喊她。
凌冬走进来,心跳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加快起来,站在病床边上,又问了一遍:“你快好了吧,华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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