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强,所金柱还有你……你们三个站起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参加军训表演?为什么弄得这么狼狈,知道班级为什么没有拿到第一名吗?……”梅雨晴怒火中烧,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于自强战战兢兢,显然是被梅雨晴的气势吓住了,他站起来:“我俩下楼,夏越说上厕所,……上完厕所,他非得说上果园摘个果吃,结果……结果……我说不去,他说赶趟……结果我就爬到树上去了,结果就下不来了……”于自强说不下去了,脸憋得通红。
夏越早就着急了,好几次想打断于自强的话,可是,梅雨晴每次都狠狠地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于自强停下来,她才看夏越,示意他接着说。
“我们三个去厕所,撒尿……一看时间还赶趟,我们就去果园了,谁知道,摘完了果,打算下来,我一下子没抓住,掉下来了,衣服划了个大口子。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那也比于自强强,他是被树枝勾住了,被吊起来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说到这里,夏越自己都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然后还滑稽地加上一句,“真是太刺激了!”
那语调就像在讲马三立的相声。全班同学被他逗得怎么绷都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整个教室竟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了。
是啊,包括梅雨晴,要不是万分生气,都会被眼前夏越的那一出逗乐。
不难想象,当时,于自强被挂在树上,四脚悬空,四肢扑腾,脸憋得跟猴屁股一样的滑稽相……
而这气氛,完全掩盖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再想恢复到原来的紧张,严肃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不久就有人打破宁静:“哈哈,提前感受感受活不下去了上吊自杀的滋味也不错……”
“后来咋下来的?于自强……”
“夏越薅住我的左脚,所金柱薅住我右脚,硬生生把我给拽下来的呗……哈哈,差点没把夏越的鼻子砸歪……”
“哈哈,偷果遭报应……”
“哈哈……哈哈……”班级里的氛围犹如开联欢会。
“放学……”梅雨晴实在呆不下去了,本应再对这开学典礼,军训表演总结一番,可她再也没有词汇来形容这群“散兵游勇”,又没规矩,又没涵养,还没有眼力见——这都是从哪里来的一群乡下人,连她这么生气了都看不出来。
梅雨晴怒气冲冲,她先摔门走了。
”夏越,你家凌冬呢?”白晓桦紧跟着夏越走出教室。这一上午了,凌冬都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啊?她一直都没回来吗?”夏越蒙了,他一直以为凌冬早该回来了,不过可能不好意思面对老师和同学,早早回了寝室了呢。
“我们三个其实就是去找凌冬去了,找了好几个地方没找到,才去厕所方向的时候,看到了附小的果园……哎呀,这个死丫头,她到底死哪里去了?”夏越有点急了。
“哦,也许她真回寝室了,我回去看看,要是寝室没有,咱再想办法找……”白晓桦拽着郝春媛就往寝室跑。
夏越也紧跟其后。她俩进楼不几秒就又飞奔出来了,“夏越,凌冬没回来,她真不见了……怎么办啊……”这俩女生要麻爪。
“食堂……”夏越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这三个人一步没敢停,拔腿往食堂跑。
自己班饭桌前没有……窗口排队打饭的队伍里没有……小食堂没有……此时,加入到找寻凌冬的行列里的已经不仅仅三个人了,只要来食堂打饭的,一听一看他们几个都在找凌冬,也顾不上打饭了,也拿着个饭盒子叮叮当当地跑起来,找到凌冬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啊!
没有……哪里都没有……
“快去看看教学楼和寝室楼的楼顶吧,她能不能正在那里研究跳楼呢……”白晓桦又有了新思路。
可这思路一经出口,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快快别瞎胡想了,凌冬要跳楼,这一上午不知道跳几次了……”时峰看着操场尽头的甬路,反驳道。
“就是,凌冬她那猫胆量,谅她也不敢爬到那么老高的地方去……”夏越也揣测着。
“完了,完了,完了……她不敢爬高,可她能跳江,能买包耗子药,能去大街上撞汽车吧……快点,咱们去校外找找去吧……”白晓桦的思路向来是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这听得这十几个人毛骨悚然。
“不能,凌冬的抗挫折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吧……”郝春媛分析着,“前段时间她叨咕去市里给她家里打电话,她能不能借着这一上午的时间去市里有局打电话去了……”
“对,她是说过,她确实说过,说不定真去市里打电话,她那抠门样,肯定不舍的花钱坐公交车,走去,走回也真得二三个小时……那咱就等等吧……大家先去吃饭,别耽误下午的活动……”夏越最终拿了主意。
确实,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可哪乱找也不是办法,再说,按计划,下午还要开联欢会,送庞排长回部队呢。
在这些人里,还有好几个承担主要出演节目的人呢。
“行,就这样吧,大家各自吃饭,等凌冬回来——
“哦,对了,凌冬有没有可能去了办公楼?”郝春媛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啊,她去办公楼干什么?”白晓桦反对这种想法,“那里可都是领导和老师……”她就是再冤,再想找领导告状,也得知道今天上午领导都在操场上开会呢吧……”
”不是,她之前问过我图书馆、阅览室在哪里,我跟她说过,在办公楼那边……”郝春媛解释道。
“都这个点了,就是去阅览室,也该回来了,人家管理员不吃饭了?除非……除非她被锁里面了……”白晓桦的话音没落地,夏越已经飞一样直奔办公楼方向跑去了,直接穿操场。
“啊……呀……你……”办公楼楼门口,两个撞了个满怀的人正是凌冬和夏越。
凌冬捂着脑袋,头也没抬,顾不得看撞上的那人的脸,只低头说了几声“对不起,对不起……”接着捂着脑袋又要跑。
“臭丫头,你往哪里跑?”夏越气急败坏,“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一上午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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