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重要的人

　　SCG的外会场，许多名流现身，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高端奢华的气息。

　　这种场合，荣怀玥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视线焦点，再加上她最近和余萧寒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更加为她的身价添了几分筹码。

　　只是她今天明显闷闷不乐。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当然不想看到美人皱眉，一问才知道，是因为余萧寒身边的一个小玩意儿。

　　那些人怎么能忍，立刻端着酒杯去寻事。没有一会儿，两个人一脸得意，像两条哈巴狗一样回来邀功：“怀玥，我们可是好好地教训了那小姑娘一番——不过你放心，我们可没动过她一根头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对对对，杀人诛心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我们就是让那个小丫头知道，她在余萧寒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而已，她要是有点脑子，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荣怀玥低下头，满脸愁容终于渗透了一丝阳光，她抿了抿唇，冲那两人苦苦一笑：“那个小姑娘年纪还小，你们的嘴巴那么厉害，她听了，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其实没必要的。”

　　那两个男人紧张地对视一眼，荣怀玥却不再说什么，眉眼低垂，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

　　林语清，有些话没人告诉你，你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你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其实你就是一个摇尾乞怜的乞丐而已！

　　林语清原本不是这么想的。

　　在她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设计图——一款男士的袖扣。是她从第一天工作的时候开始设计的。

　　本来，等到后天就可以拿到成品。她总觉得，这么多年了，余萧寒不知道送了她多少礼物，她现在长大了，也想亲手送一份独一无二的、珍之又珍，让他每每看到，就能想起她的礼物。

　　但是林语清今天忽然明白，那一份礼物，包括那一份礼物背后的心意，对于什么都有的余萧寒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主人会对小猫从外面叼回来的一条小鱼感兴趣吗？

　　“你给我说清楚，”余萧寒把胳膊从林语清怀里抽出来，正视着她，朦胧的月色中，余萧寒的双眼像冰冷的墨石：“你在别墅里住了十年，为什么要搬出去？”

　　“……”林语清摇摇头，把目光转向窗外的迷离霓虹：“没有为什么，寒叔。只是因为我现在有能力自己住了，而且，我一直都在受你的庇护。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但是我总有一天，也会长大的，是不是？”

　　林语清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清晰。

　　余萧寒当然无法接受林语清的说法，但是又无法反驳。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抓住林语清的手腕，上半身毫不避讳地靠近她，林语清被压在座椅上，不能动弹分毫，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的气息，只要再靠近一点……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余萧寒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反对。你想要工作，我给你支持。但是你想要从我身边离开，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林语清瞳孔一震，委屈和不忿让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口：“那我算是你的什么？”

　　她说不明白，但是余萧寒却听明白了。

　　林语清在问他，她有什么资格，能够一直留在他身边。

　　林语清看着余萧寒，她咬着下唇，什么都不说，眼神湿漉漉地，像沾了春天的晨雾。

　　余萧寒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那片晨雾时，就烟消云散。他伸出手，抚上林语清冰凉的脸颊，大拇指一下下地摩挲着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好像她的侧脸是易碎的瓷器。

　　“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余萧寒声音无比沉稳：“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吧嗒”——一滴眼泪顺着林语清的眼角流到余萧寒的指缝中，滚烫无比。

　　“寒叔，”林语清抽泣一声，忽然扑进余萧寒的怀里，细细的胳膊紧紧地楼住他的脖子。林语清把头埋在余萧寒的肩膀，一声一声地抽噎着，眼泪把余萧寒的西装打得湿透一片：“寒叔、寒叔，呜呜呜——”

　　林语清忍了这么久的眼泪，被余萧寒的一句话全部惹出来，剩下的路上，林语清一直在哭泣，任余萧寒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在下车时，余萧寒捏住林语清的下巴，故作严肃道：“以后还说不说要出去住的话？”

　　林语清眨了眨通红的双眼，眼泪又顺势流了下来：“我不说了……”

　　只要余萧寒觉得，她是重要的。那这样的话，她再也不会说。

　　“乖。”余萧寒不再严肃，轻轻用大拇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虽然我们语清哭起来也很好看，但是我还是想看你笑的样子。”

　　“嗯！”林语清忍着眼泪低着头一笑，鼻尖通红，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余萧寒牵着林语清的手，把她亲手送到房间：“今天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等一下，”林语清站到余萧寒面前：“寒叔，你今天晚上可以陪我睡吗？就像以前一样。”

　　林语清刚搬进别墅的时候，每到深夜总是嚎啕大哭，怎么哄也哄不好。后来，余萧寒就干脆把林语清带到自己身边，不知为了什么，睡到余萧寒身边的林语清，总是能睡得十分香甜。

　　“好。”余萧寒摸了摸林语清柔顺的长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温暖的黄色灯光。林语清翻了一个身，捏着被角，看着近在咫尺的余萧寒。刚刚洗完澡的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味道。仿佛镇定剂一般，让林语清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尽数放松。

　　“还不睡觉？想什么呢？”余萧寒伸出手，捏了捏林语清的鼻尖：“再不睡觉，你可要小心了。”

　　“寒叔！”林语清嗔怪地喊了余萧寒一声，钻到被窝里，躲着他作恶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