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安心环顾四周,这个病房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唐巧关切地问道,欲言又止。
“不痛。就是觉得很困很乏。”安心摇了摇头,担心唐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你是想再睡会儿,还是吃点东西?”
“我——“安心想问问孩子的情况,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安心,对不起!”唐巧终究是忍不住心底的歉疚,痛哭了起来。
“唐巧,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安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空荡荡的,挣扎着起身问道,”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安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对不起!你的孩子——没了!”唐巧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道。
唐明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轻轻地推门走入。
“孩子——没了!”
安心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表现得令人难以置信得平静,不一会儿,居然笑了起来!
”安心,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要打要骂都可以,是我对不起你!”唐巧想安心肯定是悲伤过度,才会傻笑,看了看唐明,无奈极了!
“安心,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坏了身体!”唐明接着唐巧的话,安慰道,安心的笑比哭还要刺痛他的心!
“孩子——没了——也好!”终于,两行眼泪从安心的眼角溢出,就好像是她在和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告别。
“安心,求你了!别这么说!”
唐巧紧紧地抱住安心,她的话,让她的心好痛!
安心没有让自己哭出声。卢正泰在她清醒后,替她做了复查。
“我可以出院吗?”安心平静地问道。
”可以。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卢正泰没想到安心居然会如此平静,仿佛失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告诉他,我想出院。”安心知道卢正泰明白他是指谁,现在她没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了吧!
“好。”
卢正泰请示了御庭宇。御庭宇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唐明带着唐巧和安心直接去到了御庭宇给他们安排的公寓。安心一直都很沉默。他们也不敢太多的打搅她,想必她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新年的午夜十二点。安心独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遥远的天边绽放着烟火。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是她妈妈打来的,但她也不想接。
唐巧和唐明守在她的房门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开门。御庭宇再也没有联系过安心,仿佛她从未走进过她的生命。
“哥,那个御庭宇真得没再你面前提起过安心?”唐巧愤愤不平地问道。
唐明摇了摇头,这几天御庭宇一直在忙GFIVE的新年推广项目,没有说过无关项目的任何话。
“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安心真是太可怜了!”
唐明拍了拍唐巧,想平复一下她激动的情绪。
“妹,我总觉得少董没你说得这么不堪!”
“哥,就算现在他很重用你,但你别忘了,要不是俊逸昏迷不醒,他需要帮手,哪里轮得到你!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你没用的时候,他就会像踢开安心这样,一脚把你踢开!”唐巧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
安心打开门,听到唐巧的话,瞬间石化。
”安心!”唐明在她关门之前,赶紧挡住了门,“你也知道唐巧就是嘴坏!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今晚是大年夜,我们像往年那样,在一起守夜吧!”
安心木讷地点了点头。唐明轻轻地扶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向唐巧使了个颜色。唐巧赶紧给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圆子汤过来。
“安心,这是你最爱喝的圆子汤,我放了好多冰糖,可甜了!”
“谢谢!”安心接过汤,一口一口地把汤喝了个干净。
见她这样,唐明和唐巧高兴极了!
“安心,加油!”唐巧突然紧紧握住安心的手,由衷地说道,以前她们都会在新年时为彼此打气。
“加油!”
”加油!”
屋子里回荡着三人此起彼伏的加油声,虽然安心仍然觉得很心酸,但是她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御庭婉和向杰陪顾亿婷在医院里过年,钟叔也留守在那。
御庭宇独自站立在私邸的窗户前,凝望着对面公寓,站在这个角度,可以望见安心。今夜,他终于看见她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他开车去找卢正泰。
“怎么过年还是没地方去吗?”卢正泰开了酒,陪他在别墅里聊天。
“明知故问。”御庭宇喝干了酒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以前还能三个人一起喝。没想到今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日子是不是越过越差了?”卢正泰露出了一丝苦笑,”如伯母今年还是留在教堂里,不愿意回家吗?”
“是啊!就连我告诉他俊逸出了事,她也还是坚持要留在教堂里,说是要陪着我妈。”御庭宇又干了一杯酒。
卢正泰陪他干了,替两人倒满了酒。
“院长,唐家兄妹和安心小姐要进来看如先生,放行吗?”门口的保安通过传呼机请示道。
卢正泰看了一眼御庭宇,吩咐保安开门。
大过年的,如俊逸的病房里冷冷清清。唐巧给病房的花瓶里插上了红色的玫瑰花。
“妹,人你见过了,此地不宜久留啊!”唐明见唐巧依依不舍,提醒道。
唐巧轻轻地抚摸着如俊逸温热的脸,他看起来还是这么俊俏、栩栩如生,却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哥,你会醒吗?”
”会,一定会的。”
唐巧不舍地握住如俊逸的手,她希望他能好,又怕他能好,如果他现在清醒了,她反而会无所适从。
安心静静地呆立在一边,本来他们是不让她出门的,怕她身体受寒,但她还是想来,算是正式地向这段岁月告个别。她悄悄地走出病房,在医所的花园里走走,今天的海风很大很亮,海浪声此起彼伏,打破着医所的宁静,召唤着她的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海边。冰冷刺骨的海风让她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少董,你看!”卢正泰指了指安心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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