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渊笑着,眉眼弯弯。“将军给你来信了,大战再捷,打完这场仗佘将军便会回来了,这次不是骗你的,佘将军还说要从边疆给你带礼物回来。”
说着将手中的信塞进佘春花手中,佘春花低垂眼眸,收敛情绪。
质问的话被自己生生压下,没问楚天渊怎么会知道她爹多次骗她要从边疆回来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折子上不会写一个父亲给女儿带礼物,也不会写一个父亲连蒙带骗糊弄了自己女儿好几年。
佘将军给佘春花写过的每一封家书,都被他拆开看过。
他说他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可他从未信过佘家,从未。
帝王心术,佘家于他而言不过是征战沙场,开疆拓土的一把利刃,一把剑是不配得到信任的。
惩罚了太傅,此事也算不了了之,只是佘春花和佘鹏飞二人面色铁青,相对无言。
虽然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交流,但二人却十分清楚此时对方心中所想。
佘鹏飞沉默了半晌,率先开口。“等爹班师回朝,劝他辞官吧。”
“倔老头征战沙场大半辈子,十分有自己的见地主意,即便是劝他,他也不见得会听。”春花摇摇头,心中另有所想。
佘云霆一向对儿子严苛,对女儿则是过分的宠溺。
如今儿女皆是前程似锦,人中龙凤。
饶是如此,在一个盖世英雄的面前,他们不过都是一群黄口小儿。
“如今陛下对佘家已有忌惮,父亲若是继续手握兵权,定会给佘家招来灭顶之灾。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佘鹏飞满脸的忧心忡忡,他们家,为了大楚的江山,早已支离破碎,所以他才格外看重亲情家庭。
佘春花眼珠一转,眸中大放异彩,眉飞色舞道。“此事也并非没有转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饶是倔老头这般的人物,也是遵循万物定律的,明日找额娘一趟。”
“也好。”
和佘鹏飞匆匆告别之后,佘春花便回了房间。
短短几步路便走的浑身酸痛,大汗淋漓。
塑容丹的药效也开始发挥作用,虽然现在表面尚未看出来什么显著的变化,只是整个人乏累的厉害。
回了将军府,倒头便睡着了。
翌日,晨光熹微。
佘春花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便起身坐在榻前。
玉露掐着点,端着洗脸水走进佘春花房间,远远便瞧见了,一身姿纤细,绝代芳华的美人,坐在榻上。
佘春花打了个哈欠,还没睁开眼睛便听见脸盆落地的声音,接着玉露便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拧过佘春花的手臂。“何方妖女?”
“玉……玉露!”佘春花当即被玉露这一下打的憋红了脸。“我是佘春花啊。”
“你放屁!”玉露则是满脸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根本不给佘春花自证清白的机会,认准了佘春花是个图谋不轨的低级赝品。
要知道,自家小姐的身段气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模仿出来的。
更何况,面前这个自称佘春花的女人,从头到脚,连一根毫毛都长成了和自家小姐截然不同的样子,因此,玉露决定,管她有多能装,打服了便会从实招来了。
佘春花上半身动弹不得,只能顺着玉露的力道摆动腰肢,一脚踢在玉露的膝盖下,玉露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能证明自己是佘春花,昨天解羡之送了我一粒塑容丹,我吃下去以后浑身酸疼,一觉睡醒就被你‘何方妖女’的骂来骂去……”
玉露则高高昂起下巴,满眼警惕的盯着佘春花。“你以为我会信吗?”
佘春花当即有些抓狂,十分后悔自己当时吃那个药丸的时候没有跟玉露说清楚。“你为啥不信?”
“我又不傻。”
“谁说你不傻?我骗你干嘛,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天生聪慧,学绣花时练就了一身耍飞镖暗器的本领,字写得很丑,和皇上成亲以后都没有洞过房。”佘春花自以为连洞房这种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大概已经足以自证身份清白了。
奈何,玉露这个死心眼,非是不听,认死理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宫里每一个人都知道。”
“别人怎么知道我跟楚天渊没有圆房?!”
“别人又不傻,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并不能证明你就是佘春花。”
“那我怎么证明。”佘春花有些生气,这丫头死心眼,解释不通啊。
“说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你屁股上有颗痣???”佘春花话音刚落,玉露抬手就给了佘春花一耳光,小麦色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片红艳艳的指痕。
一抹可疑的红晕自玉露的脖颈攀上脸颊,整个一大写的恼羞成怒。“女流氓!!!”
“不是你要听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么,你打我干什么!!!你屁股上本来就有痣啊。”
佘春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叫自己说一些隐秘的事情证明自己身份的是玉露,可当自己把这些隐秘的事情从实招来以后,对自己大打出手的还是玉露。
做人真难。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玉露恨不得杀了这个大放厥词的‘冒牌货’时。
事情出现了转机。
佘鹏飞小将军来了找佘春华了。
当小星子和佘鹏飞二人并肩走进佘春花房中时,便瞧见了一个脸上顶着巴掌印的陌生女人正和玉露打的不可开交,而此时的佘春花却不知所踪。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玉露和佘春花同时住手,抬眸看向佘鹏飞。
“怎么回事?”
面对佘鹏飞的质问,二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佘鹏飞。
“这么说来,她确实没有近过你的身啊玉露,那她又是从何处得知,你……”佘鹏飞话说了一半,干咳了两声化解尴尬。
玉露铁青着脸色,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佘鹏飞一脸审视的目光盯着佘春花,好似她脸上能开出花来似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从小到大,你一共喜欢过两个姑娘,第一个因为你要上战场另觅佳婿,第二个……”佘春花话说了一半,便有些后悔提及此事,第二个苦等佘鹏飞不肯嫁人,被娘家人赶了出去,得了肺痨病郁郁而终,佘鹏飞为此消沉了很久,誓四方不平不提儿女私情。
如今佘鹏飞已经二十六了,十二三岁成家的世家子弟比比皆是,若佘鹏飞成亲早节奏快的话,都该准备抱孙子了。但是佘鹏飞自己受够了打击不张罗成亲的事,而皇帝又忌惮佘家,若是下旨赐婚门当户对的女子只会徒增佘家的势力,若是出身平凡的女子又不登对,他这个赐婚的人反而会落人口舌,因此他的婚事便搁置下来。
对于佘春花的欲言又止,佘鹏飞则一眼看穿 咬牙切齿到。“你这骗子功夫下的挺足啊。”
他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心里已经信了七七八八。“我在问你若你能答上来,我就信你。”
“爹五年前回朝和几个副将喝的烂醉,在娘门口负荆请罪跪了半夜,娘说……”
“不管外面的天下有多大,在家里你就得跪下!”
是佘春花无疑了!
佘鹏飞又惊喜又讶异,凑到佘春花身边,满眼揶揄的盯着她。“你怎么回事儿,睡一觉身段这么好看了,你那几十斤硬邦邦的肌肉去哪了。”
“我吃了塑容丹。”
“你这是丑女逆袭,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你说谁丑。”
“我……我丑。”
听了佘春花和佘鹏飞的谈话静止站立在一旁的玉露撩起眼皮瞧了瞧佘春花脸上的巴掌印,脸色有些难看。
在佘春花自证清白结束以后,便跟着佘鹏飞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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