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婷婷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说道:“你倒是说说看,左司慎去了你们的医院,做了你的病人,那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特别好?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时跟我说那些话的意思了,左司慎,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营销粉丝的吸血鬼,什么忧郁王子、霸道总裁、温柔暖男,全都是人设!一想到那个左司慎我现在就浑身来气。”
范婷婷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彻大悟,真是大彻大悟,实话跟你说好了,左司慎他根本就没有心……”
苏木本来走在范婷婷后面两步,才到了拐角,苏木突然顿住了,范婷婷疑惑的转过身子,问:“苏木?你干什么呢?走啊。”
苏木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方才似乎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一个影子,不过很快就闪躲了起来,那条小路上又空无一人。
“苏木?”
“嘘——!”
苏木拉着范婷婷的手臂,难掩脸上紧张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问道:“饭……饭团,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咱们?”
“等……等等!”
范婷婷一向胆小,她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咽了口吐沫,忍不住说道:“之前被几个粉丝跟踪了好几次,可是这大夜里的,谁会出门啊?”
范婷婷躲在了苏木的身后,小声说:“要不……咱们俩上?”
苏木舔了舔下嘴唇:“那……那好吧!”
周围空荡寂静,除了天上还下几滴小雨之外,就连树叶晃动的声音都不曾有。
就在苏木调整好心态,顺手拿起了一个木棍准备朝那汽车后面一看究竟的时候,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直冲冲的从车底下钻了出去,跑得飞快。
电光火石之间,苏木的一颗心差点没有顺着这只咋唬的黑猫呼之体外。
范婷婷惊魂未定,她的一口气提上,脸上还残余着惊恐:“苏……苏木,你是不是左司慎派来……派来吓唬我的?”
苏木显然也被吓到了:“如……如果我说不是,凭咱俩多年的友谊,你会信我吗?”
她刚才分明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些什么,可那勇气已经被这大胆的黑猫吓得泄了气,再让她拿着木棍去汽车后面一看究竟,她已经没了那个胆魄。
范婷婷紧拉着苏木,一张脸黑沉下拉:“要知道我胆子小,我想过这么多种死法,可还没想到会被你给吓死!”
“我……”
“我不管,今天你是不能走了,要是没有你,我这漫漫长夜根本闭不上眼睛!”
范婷婷拽着苏木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别墅区那边跑。
苏木被范婷婷拽着跑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从那拐角处缓缓的走了出来,那路灯照得他影子修长,像是从地狱归来的地狱使者。
‘我姓陆,我叫……’
‘想象你在一片荒芜的山林,你看到了……’
苏木只觉得置身在一片坟墓当中,不管怎么看周围都是冰冷的坟墓。
上面记着那些人的生猝年,还有一些人模糊的名字,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冤魂朝她席卷而来。
不……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啊——!”
苏木猛然从黑暗中惊醒过来,她穿着范婷婷的睡衣,只觉得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范婷婷揉了揉稀松的眼睛,见苏木木然的坐在床上,问道:“苏木,你怎么回事?今天一天都不对劲。”
“饭团……我,我感觉很不好。”
苏木摸了摸额头,只觉得额头上已经湿润了,冷汗都黏在了她的长发上,心脏跳得迅速,如打鼓一样,砰砰做响。
“怎么回事?做梦魇着了?”
范婷婷的手冰凉,碰在苏木后背的时候,不免顿了顿,就连她都已经感觉到了苏木僵直的后背,依旧惊魂未定。
范婷婷忍不住道:“苏木,你别吓我。”
“没事,我想可能是今天晚上被那个猫吓到了,老人不是都说黑猫拦路是个不祥的预兆吗?我有点累,明天还得照顾医院里的那位大爷,咱们早点休息。”
话虽然这么说着,苏木依然不敢入眠。她虽然躺下了,一双眼睛却睁的很大,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荒芜一片的坟墓,还有一个浑身穿着黑色的,像是恶魔一样的使者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这太可怕了。
苏木不过睁着眼睛一会儿,便听到了范婷婷均匀的呼吸声,在这空荡的别墅里似是有回音一样,她的背脊发热,在这种紧张的情绪之下,她甚至能够听到窗户外的风声。
她好不容易睡了下去,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着:
‘听说过暗适应吗?就好像,你身处在黑暗之中,刚开始的时候你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你探索的越深,在黑暗中待得越长久,你反而能够与黑暗融为一体,即便是在黑暗,你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苏木……苏木。
“顾……南笙。”
苏木喃喃着,那不过是呓语,却传到了范婷婷的耳朵里。
关于顾南笙的事情,她总是最有发言权,可是苏木,却永远不会记得那个叫做顾南笙的男人了。
范婷婷还记得,从前在国际大学的时候,她学的是艺术类科目,可苏木却是心理学的佼佼者,每年都是年级第一名,而顾南笙,是国际大学大三心理学备受瞩目的天才,她依旧记得,心理学的教授曾经在全校师生面前直言,这是他教过四十年里,最天才的学生。
苏木和顾南笙曾经在一起两年,可两年之后,顾南笙就已经人间蒸发,而苏木却不知怎么,再也不记得顾南笙这个人。
顾南笙曾经给她发过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写的:今天晚上十二点后,请不要对苏木提起顾南笙此人。
果然,不用她提起,顾南笙就从苏木的记忆中永远的消失了。
听说,这也是催眠术里的一种。
顾南笙是催眠术里的天才,他想要苏木的大脑永远封存住两个人的记忆,或许再轻而易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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