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李夫人皱着眉在房里来回走了一遍又一遍,李樊岩实在心烦,怒斥:“你在这里走来走去作甚!”
李夫人被他训得心里十分憋屈,却不敢反驳,只能委委屈屈的道:“行儿已经三日未回府了,老爷,您不派人去查查吗?”
“查什么查!他在外夙夜不归家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李樊岩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因此很是不以为然。
李夫人急急道:“可他从未这么久不回府上啊!老爷,行儿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纵使再不济那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呀!您就派人出去找找他吧?”
被她这么一吵,李樊岩哪里还有心情看书,索性扔了书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就知道瞎操心!明日我就派人去,这总成了吧?莫要再烦我!”
还要明天?李夫人简直一刻也不想等,她这几日连做噩梦,梦到行儿死状极惨的在梦里嚷着为他报仇,为他报仇 ,差点没把她吓了个三魂出窍。她这心里越来越慌。
“老爷,行儿会不会出事了?妾身最近这眼皮子跳的厉害,您现在就让人去找找吧,就当妾身求你了!”李夫人跪在地上,头砰砰磕在地上。
“唉…”李樊岩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来人!”
丞相府总管立即到来:“老爷,您有何事吩咐老奴?”
“去找找三公子。”
“是。”
总管离去后李樊岩转头看向李夫人,冷哼道:“现在你满意了吧?还跪着干什么!”
李夫人抹抹眼泪起身给李樊岩放好书籍,恭敬地道:“老爷,您的书。”
李夫人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李樊岩早已歇到别的狐媚子房里去了,李夫人虽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总管带人来报:“回夫人,未能找到三公子。”
李夫人手中的珠钗应声而落,她不由拔尖了声音:“你说什么?”
总管硬着头皮再次道:“夫人恕罪,老奴未找到三公子。至于今日陪同三公子出门的两个家仆也不见了踪影。”
李樊岩此时正与新纳的妾室温存小意,情到浓时,门突然被推开,李夫人大惊失措地冲进来:“老爷,行儿不见了!他一定是出事了!”
被打扰了好事的李樊岩臭着一张老脸,大感不快:“你身为丞相夫人,还有没有礼数!”
满心都系在失踪的儿子身上,李夫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行儿是她最疼爱也最孝顺的小儿子,如今他生死未卜,她怎么还能记得其他?
李樊岩黑着一张脸披上外衫,脸色极不痛快的来到正堂。
“说吧,出什么事了?”
总管忐忑的回禀:“老奴找遍了三公子会去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三公子,就连跟着去的两个家仆也没了踪影。”
李之行不着调胡作非为彻夜不归是常有的事,但连家仆也没了踪迹,李樊岩这才意识到不寻常,当机立断道:“去找!一定要把三公子找到,还有那两个家仆也给我找到!”
总管低下头:“是,老爷。”
之后又是三日漫无边际的等待,日子一长,李夫人心里不好的预感就愈发明显,连带着整个丞相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氛围下。
直到查清两个家仆的下落。
李夫人当场声音尖锐:“你说什么!只在乱葬岗找到家仆的尸首?行儿呢?”
总管不敢抬头:“自从去了大理寺,三公子就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下落不明!李夫人气急攻心,大吐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李樊岩也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发怒的前兆。
“就查到这些?没别的了?”
总管只觉得脖子上悬着的脑袋岌岌可危,心惊胆战的回话:“禀老爷,除了查出两个家仆是死在剑下,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一声砚台落地声打断了他的话,正是李樊岩暴怒将砚台拂落在地。
吓得总管更是腿肚子打抖,不住的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是老奴办事不利,未能把三公子找回来,看着老奴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求老爷饶老奴一命!”
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一下比一下重,血液渗进地面久久不敢停息…
与此同时,叶景榭早已派叶良清理掉一切有关谭昙的痕迹,只留下李之行到过大理寺的踪迹,之所以将两个家仆丢在乱葬岗,无非是给李樊岩一个警告罢了。
至于李之行,呵,大概尸骨无存了,李樊岩这辈子就别想再找到他了,除非,做鬼!
目睹了全过程的叶良没想到自家世子手段如此高明,真是个心机少年!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层。
叶景榭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小心眼,只是他懒得去管自己下属那狗改不了吃屎的胡思乱想心思罢了。
“丞相府那边查到了什么?”他淡淡开口。
叶良赶紧滚打住自己源源不断的腹诽,看上去再正经不过的答道:“除了李之行到过大理寺前和两个下人的尸体,其他的那些人什么也没查到。”
“嗯。继续盯着丞相府。”
“是。”
叶良踌躇半天没有动作,惹得叶景榭皱眉看他一眼:“怎么?还有事?”
叶良挤了挤眉,在一张颇显英武的脸上显得尤为不伦不类,很是滑稽。
叶景榭却一丝笑意也无,疑惑问道:“有话直说。”
“世子 ,谭小姐已经回府多日了,你此时应尽快找个机会去见她一面的。”
自从洪齐医馆一别,世子是一次也没有去找过谭昙,暗卫说谭小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日坐在家中和长姐绣花,今日好不容易要出门去买些针线,世子要是在这时抓住这个机会表明心意,谭小姐势必会想起他的多番相助,从而心生感动答应他。
才子佳人,一拍即合,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但叶良的幻想却在对上叶景榭漠然的神情时骤然破灭,自家世子实在不解风情怎么办?
他自认为苦口婆心地道:“世子,你若是抓住此次机会,何愁谭小姐不倾心于你呐?”
潜意思就是,赶紧表明心意,谭昙一定会对他动心的。
叶景榭几乎要笑了,若真是如此简单,他还筹谋诸多做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想吃多了撑着的吗?
若要是他真的这么做,只怕现实是谭昙认为他图谋不轨,离他越来越远吧?
这蠢笨的下属,当初他是怎么看上的?
不知道被自家主子狠狠嫌弃了一把的叶良,还以为世子对他的话赞同,于是继续道:“世子你这么冷冰冰的,根本没有几个女子喜欢这样不解风情的,你应该多些话,多与谭小姐相处,让她明白你的好…”
叶景榭冷酷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你有妻子?”
“没有…”
这就扎心了,叶良被他这一击便败了,他一个常年跟着一群暗卫的,哪里有时间接触女子?世子这么说,明显是瞧不起他。
叶景榭果然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愣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去大理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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