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马车失控

　　姚晚晚再次出来时，母亲姚夫人已经把场面控制住了，及笄礼照旧。

　　官家小姐们已经坐在席前品尝着各色佳肴，不时感叹一下姚府的用心。

　　若是没有先前那一番变故，姚晚晚的及笄礼可以说的上很不错了，姚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牢牢把府中掌馈攥在手里，无论姚侍郎纳多少个小妾她也不必担心。

　　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她对姚晚晚的上心自然非同一般，茶水甜点吃食样样都是上好，就连姚晚晚身上穿的那一件烟绿色云纹百褶裙都是在凝衣阁做的，对她们这样家世不显庶姐妹众多的女孩儿来说，已经是值得艳羡的了。

　　众人看到姚晚晚出来时只是有些许议论，没有之前那般肆无忌惮。

　　几位姚府族老坐在两边，姚侍郎是一家之主，自然坐在主位上，姚夫人一身妃色高领衣裳，少了些平日里的和蔼多了些庄重严肃。

　　自古男女不同席，谭清远也要来此，只不过他晨时约了王咨令，因此与谭昙一前一后出的门。

　　谭昙在不远处看到了相谈甚欢的谭清远、姚思铭和王咨令。

　　谭清远也瞧见了自家妹妹，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谭昙回了一笑带着夭儿找了个席位入座。

　　王咨令见谭清远抬头笑起来，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也瞧见了谭昙，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对谭昙笑。

　　谭昙被他逗的一乐，亦回了他一个笑。

　　得到佳人一个回礼的王咨令收了笑，回头就看见好友似笑非笑地眼神，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你看着我作甚？”

　　谭清远但笑不语，惹得王咨令心底火急火燎的想抓狂。

　　姚思铭虽然不理解自家表弟这种莫名其妙的恶趣味哪里来的，但少说也有几分了解，好心的问王咨令一句：“令生可是看上了我家表妹？”

　　心思被人戳破，王咨令不禁脸红了红，复而又偷偷看谭清远，想看看心上人兄长是什么看法，万一不同意呢？王咨令着实猜不透谭清远的想法。

　　“及笄礼开始——”有司拖长音量。

　　“姚府嫡女姚晚晚，蕙质兰心，今已到及笄之年，日后婚嫁，可觅良缘——”

　　这是每个女子一生之中除了成亲最重要的时候，在及笄礼上，有司主持宴席宣告女子成年，而后由母亲亲手为她戴上一只秀美的发簪，说几句祝福之语。

　　没过多久她也该第二次及笄了，谭昙凭白生出感叹。

　　此时姚晚晚已经走到父母面前跪下缓缓磕了三个头。

　　婢女将她扶起来，姚夫人亲手为她执起一绺头发，用一支流光溢彩的碧玉簪子把头发挽了起来，亲口对她说道：“以后我的女儿就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晚晚你以后可不许调皮，要稳重知道了吗？”

　　姚晚晚眼眶一热，眼泪险些又落下来。

　　“晚晚知道，娘放心吧。”

　　礼毕，众人开始吃吃喝喝，一顿下来还算宾主尽欢，当然除去前面那段插曲。

　　谭昙别过姚晚晚出来时，谭清远和王咨令正等在外面。

　　见她过来，王咨令挠挠头呵呵一笑。

　　“谭妹妹，你出来了。”

　　王咨令一向憨厚，当初陈煦尧还怀疑他和长姐暗通款曲，若是长姐真的喜欢王咨令，她这个做妹妹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可惜她清楚的知道长姐与王咨令关系再简单不过。

　　谭昙记得前世王咨令对她们姊妹向来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王姐姐带的同时也会给她们准备一份。

　　因为长姐和王姐姐关系好 ，王家谭昙和谭华经常去，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调皮去偷树上的桃子，结果摔了下来还是王咨令做了肉垫才让她平安无事的。

　　想到当时王咨令明明疼的厉害，却偏要装作没事，转过身就嗷嗷叫的样子，谭昙就情不自禁笑起来。

　　王咨令虽然不知道谭昙为什么笑，但是她笑他也就跟着开心。

　　谭清远对他笑出的那一口白牙忍不住扶额，微笑道：“昙昙，我们该走了。”

　　“那王大哥呢？”

　　谭昙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有王家的马车，觉得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用管令生兄。”谭清远劝慰自家妹妹，“待会儿就有人来接他了，再说了，咱们马车上也坐不下他，令生兄说是也不是？”

　　王咨令本来不满好兄弟就这么把他踢到一边去，但想到马车不够大只能咬牙不甘的点头。

　　“是。”

　　谭清远说的煞有其事，极有道理，且王咨令也点了头，谭昙从来不会怀疑兄长，了然地同王咨令点点头 ，回头朝马车走去。

　　谭清远体贴地把马车帘子撩开，让谭昙先进去，夭儿陪着车夫坐在外面，随后对王咨令无声动了动嘴唇：自己雇马车回府。

　　上了马车将帘子放下 ，很快马车就绝尘而去。

　　王咨令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谭清远说的是什么，他气的指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暴跳如雷。

　　“好你个谭清远！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

　　谭昙撩开马车侧帘，反复回头，还是忍不住问：“我们就这么把王大哥丢在姚府门口行吗？”

　　闻言，谭清远神色冲和清淡：“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

　　谭昙顿时没了话说。

　　她只是没想到，自家兄长还有这样的一面，谭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在这时，马车一阵颠簸 ，谭昙听到了车夫大声喊到：“吁——”

　　“前面的让开！”

　　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拉车的马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

　　夭儿顿时吓得晕了过去，无奈之下车夫把她抛给就近的一个陌生人，陌生人一脸茫然的接住了她。

　　车夫放下心来，开始全力控住癫狂的马匹。

　　马车剧烈摇晃，坐在马车里的谭清远和谭昙俱感受到了马车在急速狂奔，速度越来越快。

　　谭清远问：“阿福，怎么回事？”

　　拉车的阿福是谭府多年的老人了，从未见过马这样不听话，抹了一把汗回到：“马不知怎么地失控了，现在控制不住，姑娘！让开——”

　　马车里的两人心里俱是咯噔一下，谭清远立即掀开帘布，只见马车距离不到五米处站着一个吓呆了的姑娘，顾不得多想他就跳了下去将姑娘护在身下就势滚到一旁。

　　谭昙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事了，只有帘布带起的风。

　　但那匹枣红色的马并未就此停止，而是撒开了四蹄死命的往前奔。

　　谭昙被马车的冲劲带倒，头撞上木板，瞬间有了一个血口子。

　　外面只有百姓恐慌的尖叫逃窜声和车夫惊恐万分的吆喝声。

　　谭昙死死扒着马车的一角，意识渐渐迷离，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

　　好像…好像…是叶景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