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三人抱在一起气氛顿时变得温情起来,谭御史顾及叶景榭的存在只好打断她们。
“咳,夫人,叶世子还在这儿呢。”
御史夫人忙放开一双女儿,抹了抹眼泪友好的对叶景榭笑笑:“叶世子见笑了。”
叶景榭扯起一抹笑:“无妨。”
御史夫人顿时对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叶世子心生好感:“还未感谢叶世子送我女儿回府,我在这里谢过世子恩情。”说着就要屈膝福身。
叶景榭像个小辈似的手足无措,忙把她扶起来。
“夫人见外了,我与贵府谭二小姐是为朋友,送一送也是应该的。还有夫人不必叫我世子,世子只是身外之名,我倒更希望您叫我世侄我叫您一声伯母,不知伯母可答应?”
叶景榭言辞切切,未有一丝高高在上的语气,这让性子直爽的御史夫人更加愉悦了,直接就说:“既然叶世侄你都这么说了,伯母当然答应了,以后昙昙还承蒙你照顾呢。”
叶景榭笑着答应下来。
谭御史皱皱眉头,不满自家夫人自作主张,御史夫人悄悄在他耳边咬耳朵:“你先别急,谭昙也快及笄了,跟叶世子打好交情以后只有好处,你怎么就没想到呐?”
谭御史眼睛登时一亮,还是夫人说的有道理,以后女儿就不愁嫁了!
他赶紧捧夫人的场向叶景榭发出邀请:“世子帮了微臣的女儿,为表谢意,如世子不嫌弃的话移步前院用过膳再走?”
谭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叶景榭让娘叫世侄这可以说是对长辈的敬意,京城这种事情不在少数,倒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为什么让她唤怀景呢?
不太清楚的谭昙听到爹娘邀请叶景榭用午膳时眼皮跳了一跳,内心腹诽:怀景应该不会答应的,他定会推辞。
出乎谭昙意料,叶景榭点头了,而且答应的无比自然,仿佛就是来自一个长辈的邀请他没理由推辞一般。
谭华跟叶景榭一路以来对他的好感那是直线上涨,眼下听到父母亲的提议自觉极有道理。
谭清远但笑不语。
一行人前往正院。
因着叶景榭,御史夫人特意命后厨多加几个菜,未开饭之余添了些茶水。
谭昙在御史夫人的示意下替叶景榭斟上一杯茶,柔声道:“怀景喝茶。”
叶景榭从容地将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好茶。”
比裴文铮那顺天府的茶水味道好多了,多了一丝甜香。
谭昙继续给他添满。
袅袅茶水烟雾升起,晕染了女子温婉祥和的面容。
谭御史乐呵呵地道:“世子谬赞了,茶水鄙陋难得世子愿喝。”
叶景榭谦虚道:“伯父自谦了。”
伯父?谭御史激动地差点没把手上的茶盏打翻,谭清远咳了咳,简直没眼看。
谭华笑出声来,御史夫人瞪她一眼。
好歹是亲爹,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虽然她也好想笑。
出了个大糗的谭御史勉强扶正茶盏,状似无意地喝了一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连谭昙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很快下人就把茶水撤了下去,把饭菜摆上了桌。
这是谭华吃的最痛快地一回娘家饭,粗鲁的吃相看得御史夫人眼睛直抽抽。
她递给谭昙一个眼神,意思是叶景榭还在这里让谭昙劝劝谭华。
谭昙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夹菜,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气的御史夫人差点忍不住跳脚。
这时谭华非但没有反省自己,还对旁边的谭昙说:“你好生招待叶世子,别冷落了人家。”
谭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谭御史显然也是这个意思,谭清远眉目清朗默默的扒着饭,至于御史夫人,也觉得应该如此因此期待的看着她。
谭昙认命地往叶景榭盘子里放了一筷子菜,微微一笑:“这是桂花里脊,桂花是下过雨后新摘的,你尝尝。”
谭昙说的不错,入秋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桂花香飘数里,经常用来入菜,尤其是雨后的桂花滋味更佳,清甜爽口,唇齿生香。
这还是昨儿个御史夫人拉着她去摘的。
谭昙是想起叶景榭喜欢吃甜点,所以才给他夹了这么一道菜。
叶景榭一口吃下去,眉梢间透出几分愉悦,谭昙莫名有些燥热。
吃个东西就吃东西嘛,干嘛那么撩人?
偏生御史夫人还催她多顾及些叶景榭。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谭昙搁下筷子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叶景榭谢绝了谭御史要送他的请求,御史夫人遂让谭昙起身送他。
到了门口叶景榭嘴角亦含着笑意,温和地说:“不必送了,到这里即可。”
谭昙回了他一个笑:“好的。路上小心。”
”乖巧的不像样。
叶景榭很想揉揉她的发顶,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对上谭昙疑惑怪异的表情,他干巴巴地说:“你头上有根草。”
话音刚落就转身边走边说:“我走了,你不用送。”
谭昙一脸莫名其妙。
……
桂花开里,满酌芳颜。
日子过得楞快,一转眼已是姚晚晚及笄的日子了。
因着谭华是已嫁和离的,这种时候不适合她去,否则她也是要去看看姚表妹的。正是因为不能去,她备了一份礼物托谭昙带给姚晚晚。
谭昙就这么带着两份礼叫上夭儿一起去姚侍郎福身。
对于姚府谭昙不可谓不熟悉,入府时恰好遇上姚思铭,谭昙叫了一声表哥遂与他攀谈起来。
“表哥 ,前些日子科考可还好?”
姚思铭与谭清远相差不了多少,左右不过一个过了弱冠之年一个正好及冠。
说起来还算有缘呢,这一次都是两人第一次参加科考。
正是因为忙着科考,谭昙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姚思铭素来温文尔雅,谦让有度,所有表兄弟中谭昙也比较亲近他,如今谭昙这么问他丝毫不生气,反倒笑眯眯地回答:“一切无虞,现在该操心的是放榜,表妹,不知道远表弟怎么样?”
放榜日子越来越近,前世舞弊案也不知道能否避过,这些日子来谭昙心里隐隐有些忧心,但还是扬起笑回答:“跟表哥一样也在等放榜的日子呢。”
“听说华表妹与陈煦尧义绝了?”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本来只不过是养了个外室,再怎么样结果无非是名声坏些,短期内无法升迁,只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琰王世子叶景榭,也就是如今的枢密使,不但被贬职降了两级,就连他父亲陈尚书都被圣上当朝斥责家教不严,着实太倒霉了些。
但凡对朝堂政务上心的文人,就没有不知此事的。
姚思铭目露了然,转变话头:“对了,晚晚特地叫我来迎你,咱们快过去吧,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她想你想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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