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科考

　　对于陈煦尧对谭华的那种好，谭昙有些艳羡：“大姐，姐夫对你肯定特别好吧？”

　　谭华眼底闪过一丝黯淡的光，面上还是笑。

　　“小丫头，管那么多作甚？难不成思春了？”

　　怎么可能，谭昙无语地摇摇头。

　　谭华又问：“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有四个月就及笄了，告诉大姐，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了避免谭昙逃避话题，她还特地强调：“不许转移话题，别说你没想过。”

　　这个谭昙还真的没想过，其实嫁给梁序后，梁序还真的没有对不起过她，多数为难都是来自梁母，但梁序明知道她被梁母磋磨却视而不见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她的表现呢？

　　纵使后来他违背誓言又娶了别人，谭昙也不曾恨过他，只是不想在跟他有任何交集，彼此陌路便可。

　　谭昙更加没有想过还要嫁人，她甚至都想过这一世不嫁人就陪着爹娘，实在是不行大不了出家。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这么做伤的终归还是家人的心，爹娘希望她能嫁个好夫君，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她不像谭华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命运如此捉弄人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这件事情谭昙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头绪，谭华没有勉强她，只是回夫家之前告诉她，选夫君一定要选知根知底的，踏实。想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的男人可能是图一时新鲜，有时往往不一定可靠。

　　谭昙清清楚楚看到她眼里的忧郁，原来她过得那么开心都是假的，每次她回家都是一脸笑容，谈及陈煦尧也是笑意满满，大概是怕爹娘担心吧？

　　谭昙问过她：“大姐你既然过得不开心为何不与那陈煦尧和离呢？我与爹娘兄长都是你的家人，都希望你幸福，和离虽说名声不好听，我们也不会在乎。”

　　谭华满眼欣慰：“昙昙长大了，都会安慰人了。你以为我没想过和离吗？陈煦尧虽无妻妾，那只是因为他的好名声。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安置了一名外室？只是我却不知道那外室的确切位置。成婚不过几日，他就冷落我，每次回家也是带着一身其他女人的脂粉味，恐怕要是没有公婆叫他多来我房里，他就把我当成死的了！我质问过他，可他却有恃无恐，他美名在外，我呢？未出嫁时就蛮横无理，不肯吃亏。旁人哪个不认为是我的错？还告诉我没有和离只有被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谭昙看着她眼里的苦涩，心里满是心疼。她从不知道原来大姐过得并不好，大姐何错之有要遭受这样的磨难，更不知道陈煦尧竟是个伪君子。

　　原先她只想远离梁序，安安静静的陪着家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过得幸福。可是现在，让她就这么看着大姐被负心汉欺辱她做不到！

　　新任京兆府尹是个刚正不阿，清廉爱民的好官，前世梁序就是在他手底下任职的，对此谭昙可谓是一清二楚。

　　夭儿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下来，明明大小姐出门时还是笑容满面的，平素谭昙最喜欢的就是大小姐了，如今是怎么了？莫非是闹了什么别扭？

　　翌日。

　　谭昙一大家子送谭清远入考场，进去之前，御史夫人拉着谭清远好一阵嘱咐。

　　“清远，科考七日，这七日你都要留在里面吃喝，这入秋了，你可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冷着了。实在不行就不考了，身子要紧。”

　　谭御史忍不住打断她：“夫人，科考非同小事，说不考就不考，可是要杀头的。”说着又叮嘱自己唯一的儿子，“清远，你务必好好考，但不可太过勉强自己，可懂？”

　　谭清远端端正正地拜别父母：“父亲，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尽力而为，更会照顾好自己。”

　　得了谭御史的点头，谭清远转身进了考场。

　　谭昙心里还有件事，她借口想要去点翠铺逛逛，点翠铺是京城有名的一家首饰铺，素来是女子爱去的地方。

　　御史夫人只当谭昙终于晓得打扮了，自从女儿落水被救上来就不再穿以前那些颜色鲜嫩的衣裳，虽说懂事稳重了不少，可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成天穿的比她还素怎么行 ，因此她一听到谭昙说要去点翠铺二话不说同意了。

　　本来御史夫人还想跟着去好叫她给谭昙挑些艳丽活泼的衣裳，谭御史苦巴巴地拉着自家夫人说他好不容易赋闲在家，都不陪陪他么？

　　御史夫人心软的只能让谭昙和夭儿去，自己则陪着丈夫回家过难得的二人世界。

　　谭昙果真进了点翠铺，随意逛了一圈翡翠，对夭儿说：“夭儿，我瞧中了这块翡翠玉佩，不过今日好似银两不太够，你回府去拿些。”

　　夭儿有些纳闷，自己小姐选的这块玉佩明明是男子用的，连她一个丫鬟都能看出来，小姐难道不知道？如果小姐不知道那她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谭昙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古怪的事情，谭昙沉下语气：“夭儿，还不快去？”

　　“是，小姐。”夭儿觉得小姐好不容易想买个东西，说不定是给二少爷买的呢？自己怎么能打扰小姐的兴致，太不应该了。

　　见夭儿终于被打发走了，谭昙放下手中的玉佩，转身就走。

　　礼部尚书府上也在京城，只不过与谭昙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可从尚书府到谭府也只要三四个时辰，长姐谭华出嫁后除了开头那几日回来得勤，之后鲜少回娘家，谭昙清楚一定是长姐不想让他们发现她在陈府过得不好所以才很少回来。这样说来，陈煦尧很早就包养了外室被长姐知道了。

　　本来谭昙想去陈府守一守陈煦尧，看看能不能顺势查出他那些外室的下落，新任京兆府尹也快来京城就职了，虽然在当今，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置办外室也不是犯法的 ，但如果在这之前能拿到陈煦尧养外室的证据，长姐想要顺利和离一定不成问题。

　　否则长姐十年如一日面对这样的负心汉，该有多绝望。

　　想到谭华当日跟她说话时万念俱灰般的神情，谭昙就心疼地不行。

　　还没到陈府，在路上谭昙遇到了叶景榭。

　　叶景榭见谭昙脚步匆匆，问她：“你这是要去哪？”

　　谭昙本来想含糊其辞过去的，毕竟她要去抓姐夫的奸这件事怎么说都不是她该做的，但她只是说出闲来无事出来六个字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环顾四周的男人，正是陈煦尧！

　　还没等谭昙去找他，他就自己出现了，而且瞻前顾后的，如果谭昙所料没错，他一定是去找他的外室。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谭昙匆匆说了句告辞就迅速跟了上去，叶景榭毫不迟疑也抬脚跟了上去。

　　陈煦尧是盛名在外，仕途一片坦荡，却偏偏与发妻恩爱如初，从未纳妾填房的尚书公子。

　　谭昙没想到叶景榭也跟了过来 ，看到前面的陈煦尧突然转过头来，谭昙赶紧拉着叶景榭躲到墙角。

　　陈煦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谭昙两人就这样跟着他穿过热闹的街市和一条狭窄的小巷子，紧接着又转到一个无人的巷子，而这巷子深处有一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