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女伤感

　　“平，你快出来，帮妈来绕毛线，这批活做完，你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到时候，我姑娘也成了手艺人啦！”妈妈一边喊着平，一边叨叨着，“我闺女心地善良，以后肯定有出息！”

　　“妈，你又在说啥呢？”平走过来，伸出双手，母亲将掸好的毛线，挎在平的胳膊上。

　　母亲见到闺女，也就不敢唠叨辍学的问题了，她怕平又掉眼泪。

　　“妈交了干完的那批活，一下子挣了350块钱。闺女，妈再使使劲，等把这批活赶出来，我闺女就可以去县城了。”说着，母亲皱了一下眉头，鼻子一个抽搐，眼角又一次湿润了。

　　“妈，我都看到你大半夜不睡觉赶活了，您别那么累，血压本来就高，如果你累倒了，咱们家可咋办呢？”懂事的平说着话，语调特别的平缓，看出了她的态度极其的认真，“对了，妈，你教我织毛衣吧，我可以和你一起挣钱的，”平急切地将本来不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在期盼着母亲的回答。

　　母亲本来湿润的眼睛，这下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闺女，本来就是我和你爸亏欠了你，你还要帮妈干活，我都不知道从哪里积下的福气，养活了你这么好的孩子，”母亲说着，用衣袖去擦拭那决堤的眼睛。

　　“妈，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别为再哭了，”平劝解着母亲，她的眼神里隐藏着无法描述的情感，但是可以看出，真正放不下的也许是她自己，因为这遗憾将跟随她到永远。

　　平想到了她在学校的表现：每次英语竞赛的台子上，肯定少不了她的影子，那熟练的英语口语，那挥洒自如的书写；那让全班同学都羡慕的成绩。一张张的学校生活场景在她的心里驶过；一句句老师赞许的话语在她的耳畔萦绕；一枚枚金色的奖牌仍然存放在她的小盒子里。平虽然嘴硬，劝说母亲不要难过，此时的她连自己都无法劝服。

　　挎着毛线的左胳膊，一下子不听使唤了，毛线从胳膊上滑落了下来，她呆呆的眼神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遗憾。

　　母亲用擦拭眼角泪滴的手，缓缓地把掉下的毛线，轻轻地搭在女儿的胳膊上，她看出了平的失落与无奈。空气似乎一下子凝聚起来，母女俩谁也没有吱声。

　　“妈，我回来啦！我去打听了，青林村的采摘园要招人干活了，我和几个朋友都一起报了名，我要去挣钱，到时候，我妹妹就可以去城里了，”哥哥不等进了小院就用他那破锣嗓子吼叫着。

　　“好事呀儿子，妈正和你妹妹说快点挣钱呢，”老妈虽然知道哥哥整天不干正事，可唯独这件事，还挺让人欣慰的，无论他可以坚持多久，现在最起码知道去挣钱呀。

　　平也不想就此打击哥哥的积极，跟着发表意见支持，“哥，我和爸妈指望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呢啊，你得给我们挣好大的钱，让我们享福呦！”

　　“哈哈哈哈，没问题！你们就瞧好吧，我没有别的能耐，但是干体力活，还可以拼一下哦。”哥哥被捧得高兴得快手舞足蹈起来呦。

　　平内心晓得，看你这家伙可以坚持几天，她想着想着，差点“噗嗤”笑了出来。

　　“嗨，你又门缝里瞧我了吧，我以后的辉煌腾达还得家人支持呢，你再这样的态度，让我颜面何存呀？”哥哥一张耍嘴皮子的功力，倒是无人能及的。

　　平没有回答他，就是傻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