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锋芒

　　“妈妈。”伍月轻声对母亲解释，“既然你拿不到我的监护权，跟爸爸争夺我就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我站在你这边也没有意义，你知道，我还小。”

　　杨新月愣愣看着女儿，女儿的话她不是不懂，却觉得无法接受。。

　　“妈妈，你离开爸爸以后还要生活。”伍月继续给母亲分析，“你不能为了离婚跟爸爸闹僵，拿不到就放弃吧，你不能为了我失去以后生活的保障。”

　　“那我也不能为了以后的生活放弃你！”

　　杨新月的心在滴血，摇头落泪。

　　“妈妈，就算是我的监护权在爸爸手中，我以后还是有机会跟你生活在一起，只要你在监护权的问题上让步，爸爸一定也会让步的。”

　　“那……”杨新月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觉得女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你会跟我一起搬出去？”

　　“妈妈。”

　　伍月耐心跟她解释，“你把我的监护权让给爸爸，我会跟爸爸提出住校，每周末跟你一起住，但不能提出搬出去——就算你拿到我的监护权我也不能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平常每天都要上学，以后也可能出国……”

　　“月月！”

　　伍月的话说的太过冷静，杨新月瞬间慌了，用力回握住伍月的手，“妈妈不离婚了！我不能没有你！”

　　“妈妈。”伍月静静的看着母亲，“离婚吧，我希望你快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完全适应新的生活。”

　　她的话平静却坚定，充满说服力，杨新月愣愣看着女儿，一时竟然忘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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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雅的西餐厅，靠窗的座位。

　　两个女人分坐于餐桌两旁，气氛有些紧张。

　　其中一个女人还不能称之为女人，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正是只有五岁的伍月。

　　此刻伍月正静静打量对面的女人——父亲的新女友，即将成为她继母的徐娅欣。

　　“月月，你爸爸很忙，还得等一会儿才能来，你饿了就先吃。”

　　徐娅欣声音有些讨好，硬着头皮对伍月开口。

　　作为伍连胜婚内出轨的对象，徐娅欣终于成功战胜了那个黄脸婆，不想却迎来了眼前的小丫头。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一定好对付。

　　几次短兵相接以后，徐娅欣得出结论，伍连胜的这个女儿比他的老婆难搞十倍。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儿对伍连胜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自己在她面前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

　　伍月听了徐娅欣的话，只是点点头。

　　表现的跟她一贯对徐娅欣的态度别无二致，冷漠沉静，有点酷。

　　徐娅欣碰了个软钉子，将不悦暗暗压在心底，继续尝试跟伍月沟通。

　　“月月，我听你爸爸说，我们结婚以后，你准备住校？”

　　伍月又一次点头，似乎懒得开口。

　　“月月，你才五岁，住校的话你爸爸怎么能放心呢？请你体谅一下你爸爸，虽然你爸爸跟你妈妈离婚了，但是他还是爱你的……”

　　“我知道爸爸爱我，我也爱他。”

　　伍月打断徐娅欣的话，清冷的眸子望定她，“我住校又不是因为我爸，徐阿姨难道不知道吗？”

　　“……”

　　徐娅欣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开口，“月月，这么说，你是因为我才想住校？你相信我，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伍月默默听着徐娅欣的话，不说无动于衷，至少没什么太大波澜。

　　她只默默看着徐娅欣拿起手边的水杯，等她啜了一口，才轻轻开口，“清水配牛排，徐阿姨，你怀孕了吧？”

　　徐娅欣一口水呛住，放下杯子，不住咳嗽。

　　她垂眸掩饰自己的心慌，想着要怎么敷衍伍月的问话。

　　“怀孕了就要生孩子的，徐阿姨，时间上是撒不了谎的，你知道吧？”伍月不等她开口，又是一句。

　　徐娅欣所有的说辞瞬间都被噎住了。

　　“徐阿姨你好像一直挺怕我的，总是这样惶恐，好像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对你充满敌意。”

　　伍月平静的看着徐娅欣，眉目清冷，稚嫩的声音透着一丝凛冽。

　　“现在知道了吗？我妈妈跟我爸爸才离婚一个月，你怀孕几个月了？”

　　“你……是你妈妈告诉你……”

　　徐娅欣直觉的认为是杨新月把这件事告诉了伍月——当初她为了刺激杨新月就是拿怀孕作为武器。

　　“我妈妈是不会跟我说这种事的，她很善良，不会道人是非，更不可能用这种事污染我的耳朵。”

　　徐娅欣眼中的惶恐更甚，如同见鬼一般。

　　“我是很体谅我爸爸的，这些话我都没跟他说过——毕竟要给我爸留面子。我只是不体谅你，徐阿姨，赶走原配，连五岁的女儿也容不下，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

　　徐娅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丫头是在给自己贴标签吗？

　　“月月，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

　　“恶毒？”

　　伍月唇角一扯，露出个讥讽的笑，“这话该我妈妈对你说才对，你跟我都是一路货色，没准你还不如我呢，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徐娅欣额上冒出冷汗，看着伍月，眼神充满恐惧。

　　伍月也不管徐娅欣的表情变得跟活见鬼一样，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其实我觉得你挺奇怪的，你听说我要住校，难道不应该是松了口气吗？为什么你明明如愿，却要极力挽留我？”

　　“我……”

　　徐娅欣知道不能跟伍月闹翻，只能凭着直觉否认，“我怎么会松口气？月月，我是真的担心你，所以才……”

　　伍月一声嗤笑，打断徐娅欣的话。

　　徐娅欣只觉得脊背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的担心我？”

　　伍月话里似乎很多意犹未尽之意，“那就不好办了……徐阿姨，你知不知道我在我爸心中的地位？”

　　徐娅欣吞了口口水，她当然知道，不然何必坐在这里听这个恐怖的小丫头说话？

　　“我是我爸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目前唯一一个孩子。”

　　伍月盯着徐娅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小就聪明，爸爸一直看重我，现在爸爸妈妈离婚了，他觉得亏欠我，只会对我更好，就算是我住校，你……”

　　她说着扫了徐娅欣的肚子一眼。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比我在爸爸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你真的想以后跟我生活在一起吗？徐阿姨，你把你自己、你的孩子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