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不配争那个皇位了,所以才对我如此的不屑一顾吗?!”即使是看不见了,四皇子此时也是无比的明白,他感觉到了空气当中的那份沉默,也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光。
坐在他对面,一片阴影处,有人的身影隐绰,看起来不太争气,只是那一双晶亮的,如一头鹰钩一样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明显,只见那双眼睛慢慢的划过,落在了此时眼中没有任何聚焦光芒的四皇子身上,眼底的那种不屑是越发的浓重,然后冷冷一哼,直接犀利的开口问道,“那四皇子以为,一个眼瞎的人,还配做得上这元朝江山的主人吗?”
这句话犀利至极,哪怕此时四皇子看不着,这老者脸上的那种神色,依依,就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一片,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将眼睛调转了一个方向,下意识的躲避着那一片阴影之处,但是最终却是毫不相让,“可终究没有任何一个规矩或者是阻止,说是眼瞎的人不可以坐的上那个位置,今天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到那儿所有人看看,这片江山是不是我这个人可以做的?”
听到四皇子的话,那个老者脸上扬起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她就这么笑着,语气却是忽然一变,似乎带着几分夸奖,“不过好在如今四皇子你身上的这种锐气确实没有变,这种精神是值得夸奖的,最起码也有这种精神,不管前面有着怎样的困境都无所谓。”
下一刻,那个老者就忽然之间坐直了身子,他那花白的胡子,带上了一点阳光,带着一种凌厉的光泽,嘴里的语气还是依旧,不过画风却是忽然一转,“只是听说这元朝的新主人即将要登基了,四皇子现在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做着这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举动,未免也太过于无用了吧?”
没错,在这个老者眼中看起来,四皇子如今的举动,无非是在这里瞎折腾而已,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却是十分的清楚,如今这朝中的新锐,那个宛家的家主却是重新的站了起来,听说是个女娃子,不过这个女娃子如今却是在来的路上了,估计也不是一个善守,之前的事情他大概也听说了一些,如今那个女娃却是忽然之间的没了踪迹,光从这一点来看,绝对不是一般善类。
更甚者,眼前这位四皇子的眼睛,好像当初也是拜这个女娃子所赐,所以,他是真正的遇到了强手了,所以对于这一次的行动,这个老者倒是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俗话常说,水至清则无鱼,想要抓住鱼,必须要把这趟水给搅混了,如今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等的就是老先生你出山,到那个时候我心中就已经有了底气,到时候再搅弄风云,对于我们来说绝对不在话下,对吗?”四皇子转过头来,就这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了那个角落处,此时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面,却是浓浓的璀璨的光芒,如从忽然之间看清了一样,就这么精准的捕捉着这个老者的眼睛,眼中带着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容。
听到他的话,那个老者的脸上笑容依旧高深,却是偏偏的微微的扬了扬下巴,那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忽然之间带着有些琢磨不定的语气说道,“四皇子的计划倒是挺好,只是老夫为什么要帮你的忙,如今这片江山已经是一片新时代,不管怎么样,老夫都是三朝元老,坐着这个位子已经是荣华富贵之极,为何要帮助你做这些谋逆,做这些自毁前程的事情?”
坐在那里,安宰相的脸上笑容无比的笃定,他的话语悠悠,带着一种极致的慵懒和闲散,这么多年他游山玩水就挂了,好像真的醉心于那些山山水水之间似的。
可是他这样的说辞,在四皇子听起来就是讽刺之极,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只见四皇子忽然低低的笑了,开始的时候他的笑声并不大,渐渐的竟然有些忍不住,然后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哈哈大笑,笑容当中带着明亮带着讽刺,“安宰相这句话,骗骗别人可以,但是在本人这里,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或许你和父皇那点事情,在京城当中没有人知道,但你别忘了,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暗仔像名义上是在这里游山玩水,难道不是为了在这里收敛锋芒,躲避自己曾经的那种野心,躲避曾经先帝对你的那种杀意吗?”
他在这里同样语气幽幽,语气当中却是带着直截了当,让阴影处,安宰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而那双此时伏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更是带着满满的青筋,就这么眯着眼睛带着凌厉,看着坐在那里笑得无比淡然的四皇子,“你——!”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件秘事,竟然被眼前这个瞎子知道了,而对于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安宰相在这里愤怒不已,震惊不已,偏偏坐在阳光下,四皇子的眼中却是带着一种怪异的光芒,“宰相大人不要忘了,虽然父皇已经去了,但是不代表当年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如今我们是合作关系,自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会对安宰相怎么样,但只求安宰相能够识时务一些,毕竟,有些人是真的没有耐心的,比如说我……”
四皇子说的悠悠,唇角的笑意却是带着势在必得,他的眉眼当中都生出了无限的疯狂,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似的。
可是坐在他的对面,安宰相在震惊之后,忽然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笑容当中带上了无限的冷意和杀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四皇子,语气微微一掀,冰冷的话语就出来了,“四皇子在这里说得这么笃定,难道就不害怕,老夫真的被逼急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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