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这是他第一次放权给秦邀月,秦邀月应了声是。
老高等拥护秦邀月的人一阵欢呼,眼睛发亮地说,“秦队长,我就知道你无罪。”
秦邀月低低一笑,“多谢信任。”
她也未曾想到,自己无意之举,竟然取得一个人全身心的信任。
在场之人,不乏有因为连连败退而深感颓废之人,方才就被王将军几句话哄骗,认定秦邀月是天煞孤星,一时面露愧色,拱手道歉,“秦队长,是我们几个不是,竟然相信恶人之言,辜负秦队长一片赤诚之心。我等,对不起将军。”
秦邀月倒无所谓,反正误会自己的人有千千万万,她原先就只是为了揭露王将军真面目,猜准了不会所有人都信任她。
她并不生气,双眼沁笑,“此事无碍,但求以后诸位再信任我多一点。我是个粗人,但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不会辜负其一。”
众人欢呼,老高等人眼眶发热,为自己的明智而庆幸着。
林渡看着旁边再次试图想要逃跑的王将军,一刀狠狠钉进他旁边得土地,恶声恶气地问,“队长,这人怎么处置?”
秦邀月初次看到林渡如此模样,颇为新奇地多看了两眼,沉吟片刻,用剑挑起他的下巴,“将军既然入得军营,自然舍不得离开,且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在军营里做一个苦役兵吧。”
若没有楚墨放权,她的处置自然是不奏效的,楚墨既已应承,王将军成为下等兵就是既定事实,他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冲秦邀月讨饶。
秦邀月将他抓着自己的一处袍子割下去,眉目含笑,“将军,我是天煞孤星,你怎么能求我拜我,下去吧,嗯?”
王将军抓着秦邀月袍子的一脚,怔怔地被两个人拖了下去,现在没有下去的便只有那个法师一个人了,这个不必秦邀月吩咐,他身上并无军衔,拥护秦邀月的几个兵架起他,“将军,此人想要陷害于你,简直罪大恶极,我们不如将他烧死?”
法师一听,连连求饶,“秦队长明鉴,我是收钱办事!我也不想那样,是王将军逼我的!队长!”
秦邀月摆了摆手,任由着他们处置。
几个人兴冲冲架着失态的法师下去了,没烧死前,这法师就发疯了。
秦邀月和一群人将地上的珠宝一一捡起来,竟然足足放了一个包袱,秦邀月掂量着,自己也吓了一跳。
要他说,他们落到今日完全就是自己找的,若不在身上放这么多珠宝,又怎么会被她揭穿?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秦邀月将包袱往桌子中间一放,“有了这笔钱,你们今年都不会挨饿,不会受冻,放心吧。”
众人的眼眶有些发红,其实秦邀月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身为队长,不管他们自己可以过得很好,迎合王将军几下,他也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像那个法师一样不就行了?可她偏偏不,这么做是为了谁?除了他们,还能为了谁?
“待会我就把这些赃款交给王爷。”秦邀月说道。
“队长,坐下来继续吃饭吧,不能因为一个烂人,扰了我们的兴致。”老高哽咽地说。
秦邀月点了点头,一行人坐下来继续吃饭,之前怀疑她的人、拥护王将军的人纷纷面露羞愧,三两成群过来给秦邀月道歉。
秦邀月不计前嫌,与他们说说笑笑,老高挠了挠头,提议道,“秦队长,不如你还是回自己营帐里吃睡吧,你本来就是队长,自然应该享受我们不应该有的待遇。”
其他几个人纷纷出声附和,经过这件事,拥护秦邀月的人更加信服她,不信服她得人也开始拥护她,此番举动,深得人心。
“秦队长,王将军是这种败类,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等,白害我等崇敬他许久。”除了林渡以外,就数老高与秦邀月关系最为亲近,他坐在秦邀月对面抱怨。
秦邀月唇角含笑,“告诉你们,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我若直接与你们说,除你之外,有几个人会信我呢?我不敢妄动。”
方才误会秦邀月的人头压得更低了。
秦邀月抓起一个馒头,配着野菜汤慢慢吃,心思已然千回百转。
她不与他们那么早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怀疑王将军没这么简单,不,具体点来说,是他背后有人,这一切都是王将军背后的人在暗中操控,她不过刚刚查了王将军,那人就把所有的线索给斩断,搞得她跟无头苍蝇似得团团转。
吃完饭,秦邀月便将那一袋金银珠宝给楚墨送去,楚墨神色淡淡,眼睛未曾从书卷里抬起片刻,“这些东西你处理了吧,去给军中添置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吧。”
秦邀月双手捧着包袱,道了一声是,刚想告退,就被楚墨再度喊住了。
“你没其他的想跟我说?”
秦邀月犹豫了一下,寻了一个比较妥帖的说法,“属下记性差,方想起来一事,我怀疑王将军后面有人。”
楚墨举着书卷的手指节动了两下,“下去吧。”
秦邀月脸色一沉,“王爷知道是何人。”
她那样笃定的语气,仿佛已经将楚墨治罪,楚墨脸色一沉,一双寒星眸幽幽抬起,抿着薄唇,十足不悦地盯着秦邀月。
“你认为本王是那样维护鼠辈的小人?”
秦邀月认真地盯着楚墨脸上的表情看了片刻,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属下愚钝,请王爷恕罪。”
她自诩了解楚墨,最后却死在楚墨刀下,楚墨有千万个面孔,她如何得知他真面目是如何的,但现在无论如何,在没有能力保全自己之前,她都不能与他硬碰硬。
“下去领三十个板子。”看着秦邀月似信非信的目光,楚墨心里一阵烦躁,将手中的书卷往桌子上一扔,冷声说道。
封鸣有些惊愕,楚墨很少惩罚下人,要罚一般也是罚抄书,来这里以后,秦邀月是第一个,而且好像并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撞在了枪口上,他不禁目露同情。
秦邀月咬了一下唇,弓着身体退下去了,走了一半,楚墨又冲他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封鸣,下去盯着,少一板子,你就多抄一次道德经。”
封鸣应了一声,跟着秦邀月一起出了营帐,打板子的人方才见证了秦邀月抓贼的整个过程,对她崇拜得不行,听王爷要她吃板子,神色有些为难。
秦邀月整个人往长凳上一躺,封鸣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动手。
那人咬了咬牙,高高举起,低低放下,秦邀月背上一阵轻微的疼痛,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扬头冲他干,“对!就这样打!”
封鸣蹲下来看她,“你要我回去怎么跟王爷交代。”
秦邀月冲他眨了一下左眼,十分狡猾地说,“王爷只是说打板子,这也算啊,你看打完了三十板就可以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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