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药?”
他手的力气渐渐不稳,但是还是强撑着,像是受了什么伤。
“有!”
秦邀月回答地斩钉截铁,目光真挚地瞥了一眼楚墨的手:“你松手,我给你上药。”
“你先。”楚墨微哂,目光开始模糊起来:“你这个女人向来没心肠的狠,我怕你杀我。”
一瞬间,秦邀月觉得他说的不是自己,但是又好像是自己。
两人靠得很近,那样的感觉太熟悉,楚墨忍不住沉溺其中。
“那就一起放,你也不是什么好——”
话还没有说完,楚墨的手便无力地垂下,他靠压在秦邀月的身上,昏死过去。
“封鸣那只猪去哪里了!迟夜,快来帮忙!”
秦邀月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连忙叫迟夜来帮忙,挣扎了半天才把楚墨掀翻到一边脱身出来。
“宋丞相!”
迟夜也是一愣,突然眸子一寒,手作掌就要拍下去。
“先别杀他。”
“现在是报仇最好的时机,你还嫌他害你不够惨?”迟夜质问着,实在是疑惑。
秦邀月报复性地踹了踹楚墨的身子,确定他真的没反应之后,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沉默起来。
楚墨说得没错,她是没心肠,没心没肺,却并不代表那穿心而过的一剑不疼。
迟夜也说得对,此时杀他报仇,是最好的时机。
一代权臣此刻重伤之下昏迷不醒,他那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也不见踪影,如若出手,一击必杀。
但是秦邀月突然犹豫了,她望着削得锋利的簪子,抿着嘴。
“就这么杀了,太便宜他,我要让他从你心心念念的高位上跌下,哄骗一番,然后杀了。”秦邀月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亦或是她自己。
她有些烦躁地坐下,挑着笑,目光都是冰寒:“一如当初!”
将楚墨翻过身来,只见肩上有一刀血痕,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地沁深了大半剑衣裳。
手脚麻利地将衣裳拨开,秦邀月突然看见了他胸前的伤口。
像是剑伤,很深,但像是有两三年了。伤口结的疤痕像蜈蚣一般密密麻麻蔓延着,看得人有些头皮发麻。
“看样子仇人还不少,命也挺大。”虽然有些震撼,但是秦邀月还是觉得他活该。
“有药吗?”
“没有。”
迟夜回答得很快,扭过头去不看秦邀月。
“啧……”秦邀月扯过他怀里的一个小锦囊,里面是形形色色的药瓶,虽少,却齐全。
将手臂上的伤口简单止血处理后,她突然眸子一转,笑得狡黠。
秦邀月拿着一个花瓶子,迟夜看着她神色复杂。
这药——可是特效药。
这药想要从楚墨嘴里喂进去是不太可能了,那就不怪她了!将药粉洒在扯下来的衣带上,然后替宁王殿下进行了好好的一番包扎。
收拾完,看着周围开阔的环境,秦邀月决定送佛送到西。
一刻钟后,她叉着腰拍拍手,笑得愈发和善。
秦邀月看着被稻草盖起来权势滔天的西凉丞相,亦是南梁宁王殿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告辞了殿下,有缘再见哦,希望你满意我给你的惊喜。”
说罢,秦邀月掂了掂从楚墨身上摘下来的锦囊,跟迟夜骑着马潇洒上路往西凉方向去。
两年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不知道以前那些老朋友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等秦邀月都已经走没见影了,楚墨缓缓醒来。
眸子一睁,神智就已经清醒了,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身上不住地燥热,口舌干涸,那一处的僵硬也在提醒着他一件事——南梁的宁王殿下,被一个丫头片子下药了。
封鸣找来的时候,宁王殿下正在解决生理需求。
稻草堆外,封鸣轻咳了两声:“殿下,你这样有些伤身体,要不我去给你找两个姑娘?”
“滚。”
稻草堆里的声音略带沙哑,还带着一股暗藏的怒气。
封鸣憋着笑:“我听说清风楼的姑娘身段好,也漂亮,会助兴。”
“不想死就给我滚!”楚墨难得咆哮道,他眸子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火。
想着那个行为诡异的女人,他恨地咬牙切齿。
若不是伤口发炎引起发烧他将人错认,也不会就那般昏睡过去,更不会被人下药!
封鸣识趣地闭上了嘴,心里不由由衷佩服起这位女子来。
半个时辰之后,楚墨衣出来,身上穿着的竟是秦邀月搬砖的衣裳,还足足小了好几号,手脚都露出来一大截,看起来有些滑稽。
楚墨扫了一眼在一旁埋着头的封鸣,脸色阴沉。
“很好笑是吧。”
“噗……不好笑。”封鸣将头都快埋到地下去了,尽力地憋着,却最后破了功:“哈哈哈哈,不是我说,主子你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给整了哈哈哈……”
“那么好笑,你回去给本王抄一万个哈。”楚墨脸色阴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锦囊不见了。
他声音都冷了几分,盯着青州的方向:“给我查!”
封鸣苦着脸,暗怨怎么每次都是自己背锅,却敢怒不敢言。
而另一边,秦邀月和迟夜骑着马,早就已经跑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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