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站在古风修言的娘亲身后的两步远的距离,手不自觉的松开握住,握住又松开……心脏“咚咚”的跳的很快。
片刻后就见古风修言的娘亲说道:“秦言亥的身体体质非常差,解毒的过程对身体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秦言亥身上所中的毒,并不是一种,而是两种混合的毒。其实秦言亥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当下就解毒,刚刚祛除蛊虫的身体应该长时间修养,直至身体恢复成与正常人的体质相当。但是秦言亥身体上的毒素会趁他现在身体虚弱没有多少抵抗力的情况下,大肆侵蚀他身体里面的其他的部分。所以,我们只能在秦言亥目前如此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就得开始给他解毒。你明白我找你的原因是什么了吧?也清楚我刚才在给秦言亥号脉时候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吧?”
沈度的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心慌的要命,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哆嗦着嘴唇低低的说道:“沈度明白,伯母把沈度叫出来,是要告诉沈度,四弟有可能禁受不了……”他的嘴僵硬了,再也说不出话。
古风修言的娘亲点点头说道:“我只是把目前实际的情况告诉你一声,我们大家都有个心里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古风修言的娘亲都没有听到沈度说话,不由得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年轻人。
就见此时此刻的沈度,再没有了以前的沉稳老城,那个给人的感觉总是胸有成竹的年轻人现在变得手足无措,一脸的迷茫,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痛苦。
古风修言的娘亲看了看沈度又说道:“这只是我们目前要面对的,但是,秦言亥给我的感觉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的求生意识是非常强的,我希望你给他鼓励,他的身后有很多人等着他呢,他一旦出事了……边塞的漠北军就会出事……我不说了,你的任务就是增强秦言亥的求生欲望,只有想好好活着的人,才会有超过普通人的力量。你说是不是?”说完古风修言的娘亲没有再看沈度,而是径直独自向药屋走去。
独留下的沈度,思想好久才从恍惚中走出。仔仔细细的咀嚼着古风修言的娘亲的话,琢磨着该怎么样去做。
……
“已经过了二十八天了,明天就是第二十九天了。”沈度坐在秦言亥的床前,心里默默的数着。
每过一天对沈度来说都非常的重要,他对时间非常的敏感。
沈度眼前的秦言亥,从开始服用解毒的药的那一天,就身体忽冷忽热,时而一连几天高烧不退,时而又是一连几天浑身冰凉,几乎没有了体温。时而呼吸困难,时而呼吸急促。每一天都处在死亡的边缘。刚开始的几天还清醒,慢慢的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已经不认识他们几个兄弟了,开始的时候还与他们几个兄弟说话。现在已经有好几天不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的发出几声痛苦的“哼……哼……哼……哼……哼……”。告诉所有的人他还没有断气。
已经有八天了,秦言亥的眼睛再没有睁开。
古风修言的爹爹让他们守护在秦言亥身边的人,两个时辰翻一下秦言亥的眼皮,注意秦言亥眼睛的变化。沈度心里知道,古风修言的爹爹他们其实是怕秦言亥的失明了或者往更厉害了说,是怕秦言亥的瞳孔一直放大了。
沈度身后的古风修言和百里羽每一天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好像都变得懂事了,因为两个人再没有针锋相对过。
沈度时常都会坐在秦言亥的床前,双手握住秦言亥的就像是干树枝一样的手,给他说他们几个兄弟一起在京都皇家学院求学期间的事情,甚至把某些事人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糗事都告诉了昏睡中的秦言亥,跟他分析在漠北军营中的事情,分析某一次沙场中的战略战术,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会取胜,他还时不时的夸一夸秦言亥的指挥才能。有的时候告诉秦言亥一些漠北军将士的期望……
“今天是第四十九天了,明天就是第五十天了。”沈度坐在秦言亥的床前,握着他的手说道。
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古风修言,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秦言亥再这样下去,一直不醒过来,沈度可能就要疯了。因为沈度现在除了与秦言亥有话说,与其他的人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沈度好像自己活在另一个世界,与他们好像没有了丝毫的交集。
这些日子过得人心惶惶,把个药王崖给弄的死气沉沉的。上到古风修言的祖父,下到小药童,反正药王崖的每一个人都活在一种压抑了气氛里。
在第五十五天的那一天,药王崖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就是秦水,秦岭,还有一个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孤独睿。这三个人一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言亥,又看到变得痴痴傻傻的沈度。以及六神无主的百里羽和古风修言四个人的时候,无一不痛哭流涕,把一直偷偷躲在屋子外面的古风修言的祖父也给惹哭了。
古风修言后来回想起来都心酸。
那个景象真的就好像药王崖死了人一样。
屋子外面是古风修言的祖父,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老人家除了可怜秦言亥年纪轻轻就遭受了那么多的罪以外,更是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个三十年前救了老人和自家儿媳妇命的少年,也就是前庆亲王世子叫秦仁义的那个人。守护在老人家身边的古风修言的父母,也是伤心不已。他们是真正的医治者,更是心情不好。在施使解毒前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现在的这种情况,谁都没有把握敢保证秦言亥会醒来,如果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子里面的人更是到了失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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