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亥26

　　古风修言看了看那个人说道：“师兄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个人说道：“我去药屋了，公子如果有需要，叫一声即可。”说道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面只留下了，沈度和古风修言。

　　古风修言把眼睛移向沈度，见沈度一直没有离开百里羽。默默的坐在百里羽的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百里羽的手，眼睛也一刻没有离开百里羽的。

　　古风修言看着沈度的后背，把心头的火气压了又压。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才开口说道：“三哥，我刚才看了百里羽的脉搏和心跳的情况，都很不好，真的是我古风修言那一拳打的？”

　　“不是”。沈度说出来的话无波无澜，平静的让人心惶。

　　“呵呵，呵呵呵！”古风修言突然大笑出声，说道：“我还真的以为是我古风修言的那一拳有多厉害呢！能一拳把“闪电熊”打的险些内脏都破裂。”

　　沈度没有说话，古风修言也没有再嘲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过了好久，古风修言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三哥，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度低低的说道：“大约两年前。”

　　屋子里面又恢复了死寂。

　　古风修言低低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三哥告诉兄弟。”

　　沈度还是那样的口吻说道：“沙场上……就是那样，这已经很好了……还有好多人……留在了……那里……”说的话断断续续。

　　“这个家伙就是个莽夫，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你们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让他上战场？为什么？为什么？”古风修言闻言突然“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沈度大喊。

　　沈度还是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羽。好像古风修言质问的人就不是他，甚至古风修言在身后的咆哮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一样。

　　听着身后的古风修言呼呼的喘气声稍微小点儿了。才说：“老八，那是沙场，有的就是胜负，最常见的死人。”

　　古风修言看着一直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挺的笔直的脊梁，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他颓败的重新跌坐在椅子上，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难过，似无奈，更多的是悲伤。

　　“三哥，你们是不是都在心里埋怨我？”古风修言低着头说道。

　　这次沈度的身体僵了一下子，转头看着古风修言说道：“八弟，何出此言？”满满的疑问在脸上显露出来。

　　古风修言苦笑了一声说道：“在四哥昏睡的这四天里面，百里羽一有空闲就问我，八哥，听说你独闯黑龙潭了？八哥，听说你去蜀地游历了？八哥，江湖上的人都说药王崖的公子医治了好多种，连御医都治不了的病，是不是真的？还有……好多……这些话看似是向我证实，实际上是在责问我，在质问我，是不是？三哥，你说是不是？不要认为我古风修言听不出来，我之所以不与那个家伙说，是因为我古风修言不是他那种没有脑子的莽夫，我不想让三哥和四哥为难！三哥，那个家伙……”古风修言的话越来越小，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沈度看着古风修言那张有些扭曲的俊脸，平静的说道：“老八，你是知道的，老幺儿他一直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你不能与他计较。你又是哥哥，应该宽宏大量。”

　　古风修言看着沈度，用手指着床上躺着的百里羽说道：“为什么大肚的人是我，不是他？就因为他小我几岁？”

　　沈度皱起眉头说道：“老八！”

　　古风修言一直不领沈度的情，一直在嚷嚷，一直在埋怨。最后竟然眼睛都有些发红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兄弟们……都成了这个……样子了……都没有人……告诉我，都一个个的半死不活了才来，你们都把我古风修言当成了什么人，是小人……没有人把我当成兄弟！”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都是官宦子弟，都有抱负有担当，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沈度越听越不像话，一改刚才的和气，厉声斥责道：“古风修言，你这是在耍脾气，”回头用手指了一下床上躺着的百里羽，继续说：“让他好好休息，你……给我出来！”说完自己径直走出了屋子。

　　古风修言被沈度这一斥责，脑袋里面也清醒了许多，往床上看了看躺着的百里羽。低着头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的一干师兄弟和下人，都躲的远远的，没有人敢上去，触霉头。

　　一见沈度和古风修言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屋子，都急急忙忙的退出了院子，把院子留给了兄弟二人。

　　有些机灵点儿的跑出去，告诉古风修言的娘亲和古风修言的爹去了。

　　先走出屋子的沈度在一颗大树底下停住了脚步，随后跟过来的古风修言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这时候沈度突然说道：“作为你的兄长叫你一声：老八。作为你的夫子唤你一声：修言。”沈度说的一字一句。

　　古风修言听着听着突然打断了沈度的话，低低的唤道：“三哥，小弟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让三哥生小弟的气了？”

　　沈度没有看古风修言，而是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三哥没有生气，而且兄弟们也没有埋怨过老八。三哥是想告诉你，每一个人想走的路不同，谁都没有资格去强迫谁，非得与自己一样。就像我们，八弟肩膀上担负着药王崖的责任，药王崖上上下下上千人需要八弟去引领，药王崖的生存也必须不断的强大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所以你就应该去行使你的使命，没有人埋怨过你。我们去边塞守护疆土，参加漠北军，成为漠北军营中的一员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跟八弟说的官宦世家子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