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左右看了看没有陈伯,一眼就看到菊儿,刚要过去,就见菊儿跑过来说:“夫人,爷爷就在刚才的屋子里,我带夫人过去,顺便看看需要帮什么忙,小白去打水了。”
“好”卢云跟在菊儿的后面。
“菊儿,陈伯有事吗?”卢云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不是什么急事,因为刚才爷爷说让夫人忙完手里的再过去。”菊儿笑着说道。
卢云来到屋子的时候,陈伯和孤独明白正在那里坐着,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见卢云和菊儿进来,两个人都笑着站起来。陈伯说:“夫人坐在这里”。说着指了一下对面的坐位。回头对菊儿说:“把后面的屋子都点上火,晚上好睡觉。”菊儿答应着跑去了。
陈伯让两人都坐下说道:“三哥,我刚才只是给你说了这是秦言亥的媳妇,但是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是她给前方的将士们提供的煤,这半年你肯定多多少少都会听到点信儿。”说着陈伯眼睛都红了。
“老夫替阵前的那些个老弱病残谢谢您了夫人,夫人不知道边塞苦寒冬天有多少人熬不过呀!”说着孤独明白老泪横流,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
屋子里除了老人的呜咽声没有其他的声响,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孤独明白才抬起头,睁着通红眼睛低低的说:“漠北苦寒,一到冬天多少兄弟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就走了,一辈子连一口饱饭有的都没有吃过,老夫我能帮助他们的就是多种些粮食,多养点儿家畜多打些野味,呜呜呜......”。
“三哥”陈晨低着头轻轻地叫。
卢云看着对面的两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虽然没有全部白但是面容苍老,一看就知道饱经风霜。卢云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嘴抿成了一条线,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两只手的大拇指无意识的相互搓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心情却是非常非常的糟糕。
“三哥,过去的事情过去了,还想它干啥,尽是点糟心事。”陈晨说。
“我心里苦,我憋得慌,我这心里面......”孤独明白用两只手在自己的胸口使劲的抓了两下。
“一想到那么多的兄弟就没有了,我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当年的老王爷惨死沙场,浑身都被射成了刺猬,愣是用血肉之躯顶着闸门让兄弟们离开城,老夫就是其中的一个。”
陈晨突然站起吼道:“三哥,提他作甚,提他作甚。”随后大步走出把屋门摔的“哐哐”响。
卢云看着陈伯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没有收回目光,她仿佛看到了走出家门的陈伯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徘徊。她没有看见当时的惨状也想象不出来当时发生什么事,但是她能肯定的说,当年的事件肯定很惨烈因为它激励着漠北军人几代都坚守着一个信念。
屋子里面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一份一秒过去了,“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陈伯已经恢复如常。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说道:“夫人见笑了,三哥已经武功尽失,带领从边塞下来的伤员在这方圆百里的山上种植粮食,每年为将士们提供大量鸡鸭肉食。”
卢云看看两位老人,问道:“这么多年难道漠北军一直处在一种自生自灭的状况?”
陈伯说:“道也不完全是,朝廷答应提供但是找各种理由克扣,处处压制,”
这时孤独明白开口说道:“我说吧,当年几路诸侯都被斩杀,留下性命的军士都被改为奴籍,被当成畜生不如所受的罪非人能承受,老王爷乃是太上皇的最小儿子,太上皇赐有封地,当太上皇驾崩,老王爷可携带家眷亲信前往,过上那种远离厮杀无忧无虑的日子甚至可以自立为王,亦可回兵南下一举拿下天下,可是那样匈奴就会乘虚而入,北部的百姓就会遭受涂炭民不聊生。就这样老王爷坚守住了漠北一带使w国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也因引得朝廷的忌惮”。
卢云默默的听着,正听的带劲突然没有了下音。她用两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老人,意思让老人往下说。
孤独明白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才说:“老王爷怕因为自己的原因,朝廷迁怒漠北军将士,希望把将士们托付给可以护全这几十万人的性命的人,漠北军原本就都是太上皇当年御驾亲征时候的亲信和可信之人,当年太上皇击退匈奴凯旋回朝,把几十万将士留给了老王爷。可是新帝多疑,尤其厌恶太上皇身边的那些曾经与太上皇一起开疆破土的人,所以暗示老王爷想办法除之,老王爷不忍心加害,所以想方设法我漠北军留下一线生机,更使得朝廷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匈奴不断侵犯我国的边境,杀害掠夺我百姓,国不太平,百姓有怨言。朝廷为了安抚百姓更是为了他的江山稳固,所以对漠北军使用怀柔政策和措施。可是暗中小动作不断,在一场战役中漠北军被围困,朝廷却想借助匈奴对漠北军一网打尽,将士们当时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无奈之下硬闯,死伤惨重,老王爷凭死挑起千斤重的闸门,为了让更多的人冲出重围给后方的将士送信,自己却……自己……一直一直,等到将士们退出老王爷和他的十八罗汉才……倒下……身体……血肉模糊,已经认不出模样……被乱箭穿身……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屋子里响起低低的哭泣声,卢云感到心里很憋闷,说不出来的那么一种感觉。
她起身走出屋子,因为屋子里面太憋闷,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如果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又心脏难受。
站在院子里,一阵阵的春风吹过,让人的心情舒畅,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一股浓浓的青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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