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不敢往下想,她过去没有想过这些,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欠了别人好多。秦钰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这个时代肯定是她卢云的儿子,这一点她卢云丝毫没有怀疑过,别人对儿子的这份儿情,她要还,因为有句话说的好“就是父债子还”,她卢云是一个母亲所以儿子欠的情她卢云这个母亲还是理所当然。还有就是她刚刚意识到的她卢云也欠着一份情,那就是如果没有这个肉身或者这个肉身受到伤害,她卢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幽灵就没有安身立命之所,即使有一个残破的身体那样的活着跟现在也没法比。
陈晨说完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卢云,那眼神里面带着少许的失望,更多的是不屑。
卢云能感觉得到对于陈晨他们这种人,把自己的生死看到很淡但是把情谊看到很重,一旦违背就等同于触动了他们的逆鳞。
卢云在大学的时候看了很多的中国的,外国的书籍。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认为陈晨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把哥们义气看的比生死重要的多,可是经过这半年的接触,她对这种动不动就以死相报的行为也有了新的理解。因为这也是古代人生存下去的一种方式,这就是因为人类认识这个世界的能力有限,改善自己生存条件的能力仅限在很小的范围内,只有抱成团力量大了,才会有能力护住或者抢夺更多的资源,供自己生存和壮大,这样才能维系自己的血脉或者种族延续下去。如果单枪匹马肯定会被吞噬,在有限的资源争夺战中肯定会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
卢云也没有说话只是与陈晨对视着,眼睛里面无惊无喜,无波无澜,整个人不卑不亢。
陈晨也慢慢地恢复了理智,眼睛里面的怒火渐渐地消失,刚才因为激动而变红的脸也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心里埋怨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今天怎么会压不住心里的火呢?太着急,太急于求成,反而搞得一团糟。”越是这样想越是看卢云的眼光变得越来越柔和,面前这个个子不高年纪不大的女人,除了一双总是带着精光的大眼睛与别的人不一样以外,普通的模样与一般人没有两样。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竟然为漠北军几十万的将士带去了温暖,这不是让人刮目相看而是每一个人 从心底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与她的接触中,自己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如若有一天能成为世子的助力,漠北军必然会走出这种腹背受敌的局面,只是......唉!还是我太心急了,天上突然掉下一个大馅饼不敢去拿也是人之常情。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见对面的女人露出了笑脸,说道:“陈伯快请坐,卢云的话还没有说完,请陈伯听卢云把话说完,陈伯觉得卢云说的不对,再发火。”说完自己先朝着原来她坐的椅子走去,陈晨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也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等着卢云开口说话。
”陈伯,今天有些晚了,陈伯暂且回去休息,明天指点卢云看这些账本,最多三天后,请陈伯陪卢云下一趟山,卢云要看看这些酒楼饭庄的实际的经营状况,然后再做出具体的方案,陈伯这样可好”。卢云看了看放在面前的账本对陈晨说道。
“夫人,夫人这是……”。陈伯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说出这几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卢云的举动跟他认为是完全不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脊背慢慢地变弯曲缓缓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里默默地说:“真的老了,好多东西看不透了。”
卢云只是稍稍的瞅了瞅陈伯,就把眼睛转到一边不再看他,而是低头假装翻看面前的那一大摞的账本。她知道老头可能会尴尬,敢对平时恭恭敬敬的主子发飙的下属,除了陈伯也没有谁了,如果自己来了这么一场是有理有据也就罢了,可到头来是自己理解错了,自己在这里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反应过来能不尴尬吗?自己这是在打自己的老脸呀!先不说陈伯一个人在里自愧难当,不知道如何面对卢云。
卢云心情却是好的不行,心的话:“老头儿让你急,急的让你吃不到热豆腐。”悄悄地抬起头偷偷地用眼角瞟了陈伯一眼,看到老头还在一个人和自己过不去,正用一只手捶打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顾及坐在对面的她卢云。卢云原本怕她直接看着老头让老头没有面子,所以她才先是假装看账本后又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老头,结果人家老头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完全陷入了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漩涡里。
卢云一看这样,心里不由的把陈伯骂了几遍:“老头,你能不能让我也享受一下捉弄人的乐趣,让我也看看你的囧样,你发完飙没有事了,我是受害者,是被冤枉的那一个,很委屈的,知道不?哎!现在到好了,我还得哄你,我卢云到底哪里不对了?我比冤大头还要冤枉,老头今天我先让着你,下次的啊,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卢云心里发了一会儿飙,看着陈伯还在敲击他的那颗头,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陈伯这两天你把下山所有需要我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千万不要等到用的时候再手忙脚乱,您说是不是怎这么个道理?”
陷入自责中的陈伯被卢云的话一下子叫醒,猛地抬起头看向卢云惊慌失措的应答:“夫人,夫人老奴这就去办。”说完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眼睛转向盯着桌子角看,眼皮不停的眨着,再没有看卢云一眼。好像是想说什么,又很为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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