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无歌迟疑地看着他,这个提议确实让她很心动,被困在这里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若是逃出去,还能博一线生机。
“当然,不过你要想清楚,是你死还是他活。”
金色小兽冷漠地看着她,像看一只蝼蚁。
如果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倒不如他替小漓儿动手,以绝后患。
怎么办?九漓肯定打不过他,可若是不照着他的话做,自己必死无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跟本帝谈判的资格。”金色小兽冷哼一声,火笼骤然缩小,藤蔓化成一条条细绳将华无歌紧紧捆住。
“啊!”锋利的藤蔓切割着血肉,粘在藤蔓上的火焰像跗骨之蛆不断在她身上蔓延,让她恐惧的是这一切不论她怎么在地上翻滚,那火丝毫不受影响,仍旧往她身体内钻去。
然而从表面上看,除了被割破的地方,其他衣服完全没有被火烧着。
痛,好痛,像有千把刀在身上砍,像置身油锅,全身被火烧烤。
“啊~”
“如何?本帝的提议接受吗?”
提议?明明就是威胁。
“绝、不、可、能”
华无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剧痛刺激着她的大脑,偏偏过人的灵魂力量让她保持清醒,简直就是折磨。
金色小兽眼中越发冰冷,无歌感觉痛苦加大了一倍,滚在地上痛不欲生,这一刻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昏迷。
耳边不时响起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她求饶,只要她答应,这一切痛苦都可以终结。
“我答应。”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自己吐出这样一句话。
藤蔓编织的火笼中,华无歌看着那头金色灵兽,仔仔细细的,仿佛要将他牢牢记在自己的心中。
金色灵兽同样冷漠的看着她,爪下缓缓凝聚黑光。
火笼渐渐撤去,一人一兽心思各异。
当火笼散去的那一刻,华无歌动了,她没有后退,也没有大声呼救,而是抱着决绝的心,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她想得很简单,要她出卖九漓绝不可能,与其被折磨而死,倒不如鱼死网破,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
冰冷的瞳孔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骨气,不过……
为了小漓儿,你必须死!
爪下一拍,黑色光团向着华无歌飞去,华无歌看着那黑色光团,只觉全身冰凉,周围的光都被吞噬进去,直觉告诉她,除了硬抗,根本躲避不了。
“住手!”
撞上黑团的那一刻,华无歌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那个清冽干净的声音,她回头,看见那个精致绝美的少年狂奔而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她觉得心口很冷,五脏六腑像是掉进了深渊,她张了张口,想告诉他别过来,想说对不起,辜负了你这么久以来的教导,想交代以后若是看见爹娘了,记得替她问好,想……
还有很多事,她想说,说不出来,灵魂像被恶魔拉扯进了深渊,眼前一片黑暗。
“无歌,华无歌,华无歌,”九漓奔过来接住她倒地的身体,轻拍着她的脸想叫醒她。
他看见她胸口那个黑色的窟窿还在蔓延,抬头愤怒地盯着罪魁祸首:
“你做什么?你竟然对她使用暗灵力。”
“她不能留。”
如果华无歌还醒着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这头灵兽不仅和九漓相识,并且关系匪浅。
“我的事,不用你管!”
九漓冷冷说出一句话,抱着华无歌快速向山洞跃去。
“帝九漓——”小兽看着九漓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真是一头白眼狼,才分开一年不到,就抛弃他在外面找了别的兽。
九漓不管它怎么想,回到山洞后将华无歌放在石床上,取出各种药瓶,药材,召唤出须弥帮忙,自己双手贴在她的胸口,缓缓运起功法,一丝丝黑气缓缓从心口升起,通过九漓的双手涌进他的体内。
冷,好冷!
黑暗中,华无歌抱紧双臂,茫然地看向四周。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死了吗?九漓呢?
她向前方跑去,跑了很久很久,可是仍旧没有看见光,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歌儿,歌儿~”迷迷糊糊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一道微光出现在前方,光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冲着她招手。
“歌儿,过来,过来~”
“娘~”华无歌奔过去,张开双手拥抱那个人,却扑了个空,人影消失了,光影也消失了。
“娘?娘你在哪里,别走,别走,歌儿怕。”
“歌儿,别怕,来,到娘怀里来。”
那道温柔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她前方,那个人仍旧站在光影中冲她招手。
她继续扑上去,仍旧扑了个空。
那道身影就像深渊中永远拥抱不到的暖阳,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的葬身之地。”
这一次,那个温暖的光影没有再出现,出现的是一个面容阴柔俊美的男人,手中提着一把剑,一滴滴鲜血从剑上滑落,他居高临下地偏头看着矮小的华无歌,冰冷,不屑,厌恶,嗜血。
“你是谁!”
华无歌抱紧自己后退几步,然而那个男人只是阴冷地看着她。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传来,男人转过头去,一步一步向前走。
华无歌不受控制地跟着他向前走,眼前渐渐出现一座豪华的院子,许多人穿梭其中,她跟着那个男人一直走,走进其中一个房屋,屋里有个昏迷的妇人,容颜苍白,在她旁边有一个襁褓,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男人阴狠地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孽种!”
他举起手中的剑,正要刺入婴儿的身体,突然出现一个白衣男人挡住了他。
华无歌只看到两人激烈的争吵,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婴儿的哭声引起她的注意,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黑光,将婴儿罩住。
婴儿哭得响亮,一条银白色的小虫一样的东西,从婴儿身上飞出。
她看见白衣男人痛不欲生的脸,恍然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脑袋昏昏沉沉,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时,男人的面容又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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