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你刚才是说,你们女皇要把皇位让出去吗?!”李定国惊讶地说道。
“嘿嘿……”左良玉看了看李定国的表情之后,发出了一声冷笑,说道,“当初就跟你们说过,好好商量一下,所有宗室聚到一起,大家选出一个合适的皇帝来,可是你们谁都不听,打来打去的折腾了十来年……小丫头一开始就不愿意当皇帝,结果误打误撞地被我们这几个家伙给抬到了皇帝的位子上……”
“你们背地里这么叫皇帝,太过不敬了吧?”李定国问道。
“我们朝廷里君臣之间关系很是融洽,大家亦臣亦友,我们背地里都这么叫她,虽然也是奔三十的人了。”左良玉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回太子回来了,估计这帮大臣也该琢磨着帮小丫头选皇夫了吧,太上皇出嫁,这开天辟地可是头一回啊……”
“太子……从哪儿找回来的?”看着左良玉在那不停地唠叨,李定国颇有一些好奇地问道。
“你恐怕猜不着,在广东!”左良玉说道。
“广东?!”
“对,想不到吧?!就在原来你们的地盘上,当初李自成败退的时候,有侍卫把太子和侍读讲师李士淳一起放了出去,结果太子到了南京的时候,正好赶上女皇继承大统,太子不想引起争端,就悄悄地和李士淳一起去了他老家,在一个庙里落发为僧,去年底有官员去广东出差,认出了李士淳,闲谈时李士淳感慨太子有皇帝之才而无皇帝之命,这才把太子找了出来。”左良玉说道。
“清军都退了?”李定国又问道,“之前不是说都到了南京了吗?”
“那是我们故意诱敌深入,之前各城望风而降,纵敌长驱直入,清军渡江至半的时候,当初避于外海的郑森带着西洋舰队杀了回来,将清军拦腰截断,你可能不知道,这西洋战船每舷都有几十门炮,可以同时向两侧开炮,直接将清军阻隔于长江的南北两岸,之前投降各路军队迅速反攻,除了一点儿跑得快的骑兵,满清的东路军已经被尽数消灭。”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之后,两支明军的队伍正式分别。
“你小子,是不是怕我们半夜偷袭你们啊?真要想灭你们那还用得着偷袭……”左良玉瞄了李定国一眼,说道,“这人一上岁数啊,觉就少,半夜醒两次都看你握着刀把子呢,你看,你看……现在你这手还在上面放着呢!”
听到这话,李定国的脸顿时一红,赶紧把佩刀往后推了推。
“我说晋王,这军功……你要两个不?”李成栋走了过来,用脚扒拉了一下堆在地上的那几颗脑袋说道,见李定国摇了摇头,便又嘿嘿地笑着说道,“也是,你们现在这状况,恐怕带着军功回去也领不了赏嘞。”
李成栋说完,便叫了两个兵过来,让他们用袋子把地上的那几颗脑袋装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还是那句话,转告你们皇帝,五月初一,禅让大典,粮食还有马匹我给你们留下了一些,赶紧去撵你们皇帝,按他去的方向,没准儿能跑到缅甸去,那边儿山高林密,道路难行不说,要是出了国境可就不好找了。”
左良玉说完,便转身带着队伍离开了,李定国站在那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在和李成栋在那里念叨:“以前小丫头想让皇位给他们,他们还都不干,现在到好,小丫头的亲哥回来了,想要也没得要了……”
“算了吧,我说老左,你这人一上岁数咋这么絮叨,以前可不是这样啊,”李成栋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快点儿回朝复命去吧,也不知道上福建找咱皇帝的太爷爷的那波人怎么样了……”
“没准儿早跑台湾去了,你说这延平王也是,跟他爹一人保一皇帝,这爹俩儿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啊……”
“陛下怎么会去缅甸呢?”看着队伍渐渐远去,李定国的心里不禁发起了疑问,“往缅甸去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难行,陛下为何去往那边去呢?”
于是,李定国并没有走左良玉等人为他所指的那条路,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李定国率部在磨盘山与清军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正在逃亡途中的永历皇帝却得到了“李定国设伏失败”的错误消息。
“清军有三四万人,而李定国只有几千人,这设伏失败就意味着全军覆灭的危险……最后的一支精锐也不存在了,清军肯定会继续追赶,接下来怎么办?”经过与朝臣们仔细的商议之后,永历一行人决定前往之前明朝的藩属国,缅甸朝廷避难,“或许,这外昔日的藩属之国能够给咱们一点儿面子,提供避难的一席之地吧?”
在错误情报的支配之前,永历皇帝一行人穿越人迹罕至的丛林地带,向缅甸走去。当穿越边境到达缅甸的关口时,原本就已经不多的随行兵士与宫人已经丢失和逃走了多半以上,时任缅甸国王虽然接纳了永历一行,并提供了住宿,但是没过多久,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缅甸爆发了政变,国王之弟莽白弑君篡位,并扣压了永历皇帝。
一个月后,消息传明朝境内,苦寻永历而无果的李定国顿时惊喜交加,急忙收拢旧部筹措军粮前往缅甸,准备营救永历。
进入缅甸境内后,李定国虽然三战三捷,但是苦于没有援军与补给,后继乏力,最终以失败而告终。退回明朝境内的李定国考虑再三后,决定以归顺靖秀帝为条件前往南京救援。
听闻李定国前来归顺的前因后果后,明朝举朝震惊,帝大怒:“即便是打得头破血流,那也是朕之叔父,岂容尔等蛮夷扣压!”
靖秀十五年十月(公元1660年),明朝兴兵二十万南征缅甸,历时三个半月,终于迎回了被扣压的永历皇帝(此间,之前一直被缅甸打压的暹罗借机反攻,打破了缅甸一统南亚的军事构想)。回到明都南京之后,永历皇帝诏告天下自去帝号,宣布臣服,仍获封为桂王(永历朝至此终结,历时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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