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公主殿下（4）

　　”我都快吓死了，居然被姑父和王总管撞到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父皇？“在回宁寿宫的路上，媺娖提心吊胆地说道。"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那可就惨了。“

　　”殿下你就放心吧，不会的，都尉大人和王总管才不会多嘴呢去说这些事呢，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珍娥扶着媺娖的胳膊说道，”上次咱们一起去看你的周驸马，被王承恩大总管碰到了，不也啥事儿没有吗？他还给咱们使眼色呢。“

　　”哎呀，你还好意思说，“听到这话，媺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抬起手便在珍娥的肩膀上捶了起来，”都是你们几个非要拽着我去，结果吓得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咋啦？殿下是后悔了不成，难道是不想见驸马吗？“珍娥一边躲闪，一边嘻笑着答道。

　　”你们看，殿下脸都红了！“

　　“殿下不管跟谁说话脸都红！跟苏将军说话时脸也红！”

　　“苏将军长得好看，谁跟她说话脸都红！”

　　几个女孩，就像一群欢快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地叫着，向寿宁宫飞去。

　　是夜，媺娖洗漱完毕之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又铺好笔墨，准备开始记录自己这一天的见闻。

　　"殿下，你每天晚上都在这个本子上写啊写的，连皇宫都不出，有那么多要写的东西吗？“珍娥为媺娖铺好被褥之后，见公主并没有丝毫要就寝的意思，便好奇地问道，”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你都记些个啥？“

　　身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媺娖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很无聊而且相同的，但是媺娖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她总能在这些无聊之中，为自己发掘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嗯……“媺娖咬着笔杆，看了看桌子上的蜡烛，又看了看珍娥说道，”虽然我出不了皇宫，但是也有很多东西能记啊，比如母后教了我做菜，教了我做女红的针法，皇兄教了我几何算学，还有，比如今天，咱们一起去看那位苏将军，你不觉得很值得写下来吗？“

　　”嗯，这个倒是值得一写，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个子这么高的女人呢。“珍娥说完，也在桌子的一角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也看着媺娖面前的那支蜡烛说道。

　　“珍娥，你知道吗，听说啊，咱大明朝蜀中有位名叫秦良玉的女将军，个子也很高，足有八尺还多呢！”媺娖有些炫耀学识似地说道。

　　（注：秦良玉是历史上唯一一位作为王朝名将被单独立传记载到正史将相列传里的巾帼英雄，后人根据其所遗留的衣物及甲胄测量后推测，其身高约一米八六左右）

　　“唉……”珍娥听完，叹了口气，就热趴到了桌子上，嘴里嘟哝道，“同样是女人，人家能开大弓，能骑快马，我却成天圈在院子里。”

　　“别说你了，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不知道这苏将军长得这么好看，成家了没有啊？”媺娖依旧出神地说道。

　　“殿下你还写不写啊？这半天就看着你在这儿咬笔杆儿了，你睡下了我才好睡啊。”珍娥说道。作为一个从小与媺娖一起长大的宫女来说，她们之间有时似乎超越了主仆的界限，有些像一对姐妹一样。

　　“嗯，我这才发现，以前的书都白念了，时至今日，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苏将军的容貌来。”媺娖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了珍娥，“咱们总一起念书，你帮我想想。”

　　“我能想出啥来？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如花似玉……我就知道这些，你看行不？”珍娥睡眼朦胧地说道。

　　“不行，这些词用得人太多，都烂大街了，太俗气了，你说苏将军皮肤好得简直就像透明的一样，脸上一处斑都没有，这样的人不光长得好看，她既有驰骋沙场的武将的那种英武之气，又有一种空谷幽兰般超世脱俗的典雅，简直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缺点来！怎么形容好呢……”想到这里，媺娖又重新研好墨，润了润早已经有些发干的毛笔，工工整整地在本子上写了起来：“……其肤若凝脂，似浣于水中之纱，又如飘渺之烟雾，真乃前所未见之人，只惜吾词穷语乏，无以描述之。”

　　人说话就得算数，我虽然没有当上小樊儿渴望已久的贵妃，不过倒当上了一个大将军，我遵照约定，带着小樊一起出征：小樊以丫环的身份负责照顾我的起居，而作为回报，我会顺便给她物色一个年岁和品貌都相当的意中人。

　　说实话，自从闯军的一众将领被我斩杀之后，上百万人的队伍立土崩瓦解，一些原本投降了的明军官兵再次归降

　　等我们扫平了各地的流寇，返回京师的时候，已经是仲夏渐远，暑气消退的时候了。

　　“我就不明白了，大明朝咋就穷成这样，咱们消灭了那么多流寇，这么大的功劳，皇帝就给了一堆陈年的破烂。”回到住处之后，小樊儿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嘴撅得能拴上一头毛驴儿。

　　“平西将军不是给改成平西伯，加太子太保了么……”此情此景，我也只能尴尬地另找一个话题，”你不回你宅子看看？“

　　”看什么看，锁都换了，我只能住你这儿了。“小攀一头倒在床上，用手指晃悠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说道。

　　”换锁了？你去看过了？“我急忙问道。

　　”对啊，临走时我告诉了胡同口卖杂货的王伯，我家那个老头子要是回来，就告诉他我跟平西将军跑了！哈哈……“小樊儿说完，立刻笑得前仰后合，”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还会回来，就住在对门儿！“

　　”咋？听你这口气，你还有别的想法是怎地？“我听出小樊儿话里有话，便问道。

　　”我还有一些衣服和首饰，都是那老头子当初买给我的，咱们出发之前，都被我藏在院子里的那口井里了，既然没人，我想半夜过去拿回来。“

　　”臭丫头，亏你想得出来，到饭时儿了，一会儿咱们吃啥？”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