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依计行事

　　“哦，快来说说！”包括崇祯皇帝在内，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集中到了骆养性的身上。

　　“这样……”骆养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可以来个金蝉脱壳，李代桃僵之计，圣上云台召见一事，明日可照常进行，届时只需要令人替下陛下便是，如果那苏夏没有异心，便好，如果她有异心，陛下也不会受到伤害，诸位以为如何？。”

　　“这……”听到骆养性的所谓“妙计”，崇祯皇帝一时觉得无言以对，自己之前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如果真的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逃避危险，日后那些朝臣们知道了，又该如何去说自己呢？

　　“陛下，臣手下有一名叫高文彩的千户，身形、样貌与陛下能有七分相似，姑且不说那苏夏有没有见过陛下的真容，如果命高文彩现在过来，抓紧时间练习一下，到时候换上陛下的冠服，恐怕都可以瞒得过朝臣的耳目。”

　　“陛下，臣觉得骆都督的方法不可取。”巩永固说道，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骆养性，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停留的“酷吏”这两个字上。平日里，对于这种人，巩永固即便是见了，也是顶多打上一个招呼，并不屑于与之交往，只是最近匪事甚急，很多勋臣都被分派了守城的任务，被逼无奈，巩永固才算是与之有了一些交集。

　　“那都尉大人可有什么良策？”骆养性似笑非笑地看着巩永因说道。

　　“陛下，臣与都尉与那个苏夏有过接触，感觉此人心无城府，不似有异心之人，臣等甘愿以死担保。”刘文炳看到骆养有表情时，顿时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起身说道。

　　“唉，这人，真是个直性子……”巩永因悄悄地用手拽了拽刘文炳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与骆养性这样的人发生冲突。

　　谁知听到刘文炳的话之后，骆养性并不生气，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候爷能慧眼识人，固然是好的，不过之前她独自来闯宫门可有此事？明日云台召见之时，还不光陛下，满朝文武也会在列，如果她是受关外建奴的雇佣，像对付流寇首领一样如法炮制来对付我等君臣，那大明的国运岂不是就此终结了？！”

　　当我回到东直门内的住所时，已经到了快要掌灯的时候，我在院子门口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斜对过的胡同里去找小樊，毕竟，在我认识的这些邻居中（包括开眼镜店的张老板，卖杂货的王老伯，做包子的孙二娘……）也只有她能帮得到我。

　　我悄悄地来到小樊家的门前，只见大门紧闭，但没有上锁，看来她应该在家里。我这还是第一次到她家来，我只能说，这笔宅子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院墙和大门实在是……比我那个院子好多了，难怪她可以衣食无忧，成天四处闭逛。

　　胡同里此时很是寂静，我轻轻地扣了扣那个黄铜制成的门环，清脆的声音整个胡同里都能听得到。

　　“铃儿，你在家吗？”敲了半晌都没有回音，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谁呀？是苏姐姐吗？”过了半晌，就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女声在从门的那一边传了过来，我可以感觉得到，她早就站在了门的那一边儿，只是在确认了我的声音并且经过仔细的考虑之后，才作出回应。

　　“是我，快开门，我有急事！”我急忙说道。

　　“好！"

　　随着应声，那扇紧闭的木质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但是在打开的瞬间，我又一下子后悔了，由于回来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也没想到去清洗一下自己，跟城外的大顺军整整厮杀了一个下午，满脸满身的汗水和血污，会不会吓到她？

　　果然，看到我的模样之后，小樊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尖叫起来，而是迅速地探出身子向胡同口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一把将我拉进院子，然后非常熟练地关上院门并插好了门闩，又从旁边拿来一根杠子，斜倚在门后，用脚踹紧顶好。。

　　”快，进屋再说，放心吧，家里就我自己。“

　　“这么大个宅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丫环和佣人呢？”我惊讶地问道。

　　“他们都是本地人，上午围城的时候，他们说想回家看看，我就让他们回去了，结果几个人都是一去不回了……”小樊说完，便拉着我的袖子一溜小跑地将我带进了房间，”姐姐你先坐这儿歇息一下，我去给你打些水来，咱们洗洗一洗。“

　　不一会儿，小樊便一手端着水盆，一手拿着蜡烛走了回来，关切地问道：”姐姐你受伤了没有？我这儿有金疮药，要不要我去拿来？“

　　”不用拿了，我没受伤，谢谢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我竟然有了一些感动。

　　”那就好，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在我洗脸的时候，小樊轻轻地坐在了我的旁边，这丫头，又吓了我一跳，她不管干什么都那么悄无声息，现在回忆起来真的有些恐怖。

　　“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些更换的衣服？”小樊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没有听到小樊说的话，因为我看盯着那个黄铜水盆发呆：明亮的黄铜脸盆中，清澈的水水中飘浮着一条白色的手巾，乳白色的热气正在袅袅上升，那居然是一盆热水，洗脸居然可以用热水，那是不是洗澡也可以呢……

　　“太奢侈了吧……这得浪费多少能源，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用热水洗过脸呢……”

　　“姐姐，怎么了？你是惹了什么麻烦了吗？怎么弄成了这样？“小樊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啊，是这样……”我一边洗脸一边说道，“我中午的时候去了趟内城，在皇宫门口遇到了巩驸马和刘皇亲……然后他们带着我出城跟大顺军打了一仗，杀了他们的主帅……现在顺军应该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