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江汐漓跑来,江汐言便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满目凄凉的望着前面的女子!
“姐姐……解药…给你……”
说罢便从她袖中掉出了个小玉瓶,江汐漓自知此事不简单,可她的脸等不得……便给一旁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服下解药的江汐漓顿觉脸上的疼痒感不若之前强烈了,知道江汐言没有骗自己,唇角微勾就变了一副嘴脸!
江汐言,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和我斗!
千回百转也只是一瞬间,江汐漓也是满目痛心,不知不觉泪水便模糊了双眼,跑过去扶起地上的江汐言哭道,“你为何要这样做……父亲他有什么对不起你,你竟然给他下毒,如今为了逃出来,还…威胁姐姐……你回头吧,姐姐不会怪你的,爹娘也不会怪你,这里终究是你的家……”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原来又是一桩红墙高瓦内的隐事啊!
江汐言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挣扎着不要江汐漓扶,却因她早没力气,那剑又伤在心口,也不知能活多久,便只是扯掉了江汐漓的面纱!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定安侯府的大小姐,若是如此说来,地上的莫不是……那个嫁进封家三天便惨死的二小姐?想到此处,这场戏似乎更好看了呢!
江汐漓见面纱掉了,瞬间便放下了江汐言要去遮脸,她不要满脸脓包的样子被人看到,直到手指摸到光滑的肌肤时才想起自己早已服了解药了!
可低头却见江汐言因为自己松手,瘫倒在了一旁石柱下!
如今再过去扶人恐怕有些刻意为之,更何况自己刚刚的动作可都被人看到了,心思一动,便也软到在了地上,“妹妹,刚刚那竟不是解药……”
她话还未说完,却在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从袖中掉出了个暗红色木牌!
她还未反应过来,江汐言却在看到那木牌的一瞬间摇着头不住后退,满脸不可置信,喃喃道,“木…云令…咳…竟是……木……”
江汐漓在听到那声木云令时便迅速将木牌捡了起来,伸手之矫捷另人咋舌,那里像吃了假药的样子!
也是这一瞬间她便后悔了,如今是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
众人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论怎样这二小姐可是实打实的挨了一剑,再看那身上的伤痕,再联想那大小姐的话,该信谁不该信谁还不是一目了然么!
可这江汐言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今日竟满身伤痕的出现在了这里,难不成那封家的事真如传闻上说的一样,另有内情?
不论如何猜测,江汐言也不在意,今日她唱这么一大出戏,要的可不是江汐漓丢人!
果然,没让他多等,定安侯府的大门便打开了,江宁修和柳云纤缓缓自里面走了出来!
“发生了何事?”
江宁修咳嗽了一声,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暗暗给江汐漓使了个眼色!
江汐言却没有给江汐漓说话的机会,在他们二人出来的时候,便泣声道,“母亲,你…为何……爹爹……连你也要置女儿于死地么?”
江宁修却像突然看见江汐言一样,激动的咳嗽道,“言言?言言……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快扶二小姐回府!”
话落那些小厮便要来将江汐言捉回去,江汐言受了伤自是没有力气与他们对抗,眼看着要将江汐言拖进府里时,却有一青衣男子,约莫而立之年,低低的在江宁修耳边说了什么,江宁修竟直接晕在了府前!
那人又与柳云纤低语了几声,柳云纤眉头一沉,却是未语泪先流!
“先将老爷扶回府!”
说罢,这才痛心的望着台阶下的江汐言,一步一步往她走来,却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厉声怒斥!
“言言,你竟…如此大逆不道!封府那是罪有应得,你爹爹不过奉命行事,你竟给他下毒报复,若不是你姐姐一直帮你瞒着,我早就……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了!”
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江汐言却是冷眼看着,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柳云纤心中暗惊,这丫头好沉的心思,只能接着道,“今日又给你姐姐下毒威胁她…你……你这个逆女!今日,我便代表定安侯府,与你断了关系。
逆女江汐言桀骜不驯,心思恶毒,更是毒害父亲长姐,着自今日逐出府门,自此,生死富贵,两不相干!”
说罢,柳云纤早已泣不成声,搂着江汐漓哭的一塌糊涂!
至始至终江汐言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冷笑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抽出了一旁侍卫的刀!
“逆女!你……”
“妹妹,不可放肆……”
两人还未说完,江汐言便一刀割在了自己左腕处,顿时那血便顺着小指沥沥的滴在了青石板上!
“哈哈,好,今日我这个逆女…咳…江汐言便用……半身血和这心口一剑,还了你们养育之情,若此后还能活着,也与你们定安侯府两不相欠,在无干系!”
江汐言断断续续的说完,额头上的冷汗竟如豆粒一般大小,顺着鬓角滑进了血迹斑斑的脖颈!
今日也不算亏,看清了这一家的心思,也断了自己那最后一丝温情。
尽管她中气不足,可其中的坚定和心疼却是每个人都听得出来的,更是有很多人佩服她的气魄!
多年后提起江汐言,提起那个铁血将军,还有人对今日之景津津乐道。更不提真相大白之时,人们的唏嘘长叹了!
众人望着那走一步路便要喘一口气,随时都可能晕倒的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楚酸!
今日之事他们也是看的明白的,虽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可那刺客是真,木云令是她柳家的东西是真,从那大小姐身上掉下来更是真。
最真的却是有人看见那轿子分明是从定安侯府后门悄悄抬出来的,江汐言也确实一身伤,而江侯爷却装作不知情,如今更是怕被封家的事连累,逐了这二小姐出府……
且不说众人怎么想,至少江汐言要的效果达到了,要做的事也成。只说江汐言跌跌撞撞的终于来到了一家离定安侯府不远的酒楼门口!
酒楼门前也不知被谁摆了些烂木板,还支起了小摊,门板上挂着烂菜叶子,还有未擦净的蛋清,“子宁阁”三字更是歪歪扭扭耷拉在门框上……
此楼多年的繁华好似一场梦,这狼狈的场面更像是在昨日!
江汐言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人拽着自己,低笑道:“怎样,这儿不错吧?离你府上近,吃饭更方便,看你还用什么理由拒绝我!”
“江汐言!你给我醒醒……”
江汐言费力的睁开眼睛,对着来人勉强的勾起唇角,“你还是来了,怎么…舍不得我……”
“闭嘴,快些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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