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瑾很平静的开始拔针,当那一根根银针被拔出的瞬间,似锦就觉得雪莹的身体已经快要缩成一团了,似锦紧紧的按住了她,轻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银针拔出来的痛,似锦很清楚,因为她也曾经承受过。最后一根银针拔出的瞬间,雪莹一口污血吐了出来,直接溅到了似锦的裙子上。似锦毫不在意的扶着雪莹,看着她吐尽了嘴里的污血,又拿来水给她漱了口,才安抚着她躺下。
“哥哥,毒解了么?”
“还有余毒未清,只是的过两天在扎一次针了。”以瑾说着,很仔细的收起了银针,看了一眼床上的雪莹,也很是无奈。遇上这样的爹娘,该说是她的幸呢,还是她的劫呢?以瑾也说不清楚。
“雪莹怎么样了?”年巧儿看着走出来的以瑾,一脸的期盼。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原本是要用那支金簪换些银两的,可是哥哥家的长女被御封为了郡主,人人都去道贺,若是她这个亲姑姑不去,还不定又会被编排成什么了。这些年因着傅如海,她已经断了和侯府的走动,而此时再不有些表示,又怎么说得过去?所以她把金簪送了礼,手里什么都没有了,也就耽误了女儿的病了,而傅如海也是毫无办法,他亲手养大的几个弟妹,是没有一个肯帮着他的,深知他们住的屋子,都比他这里要好的多,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傅如海给的,而自己的妻儿,却是可怜的节衣缩食,被人瞧不起。
“姑母,似锦有个请求,姑母可是希望妹妹们好呢?”似锦也出来了,看着年巧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曾经,她也是个很美丽的女子,而如今不过比母亲小了几岁,却衰老的比母亲看着大了许多。
“锦儿,姑母也知对不起这俩孩子,可是姑母。。。”年巧儿看了一眼傅如海,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了。
“姑母,很多话似锦不想多说,因为那是姑母的家事,似锦无意介入。但是姑母也该为着两位妹妹想一下,似这般情景,姑母和姑丈是保留了名节了,可两位妹妹呢?”似锦直直的看向了姑丈,眼眸里满是无奈。这位迂腐的姑丈,空有才华,却因着迂腐的思想,什么都成了空的。
“姑母,姑丈,妹妹们还小,可是别人家女儿有的,他们有什么?姑母,阿爹是你的亲弟弟,就算是您出嫁从夫,可是也还有母族在身后啊!”似锦缓缓的走过去,拉住了年巧儿的手,眼眸依然停留在了傅如海的身上。
“可是您这个样子,别人不会说您和姑丈有多清高,而是会指责我阿爹,不顾念亲情。”似锦挽住了哭泣的年巧儿,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竟然有了白发,似锦的眉头紧蹙,紧紧的抱住了姑母。
“姑丈也别觉得似锦说话不中听,姑丈自以为是的清高到底是什么?就是让妻女过这样的日子么?”似锦指了指破败的院子,这也是侯府送给年巧儿的陪嫁吧?却因年久失修,破落的只能看到些许,曾经的精致。
“郡主,有话就说!如海洗耳恭听!”傅如海终是低垂下了头,叹息着。
“呦,我就说嘛,哥哥和嫂子只会冲我们叫穷!这么高贵的郡主到家来,也不会是空着手来的吧!”傅如海的话刚落音,似锦就看见一个衣着妖艳的女子,还带着一个丫头,一摇三晃的进来了。似锦危险的眯起了眼,若是没有记错,这个是傅如海的妹妹,傅如春。
前一世就是这个傅如春,当街殴打雪莹姐妹,诬陷他们偷了她的首饰银子,而傅如海竟然都没有出来护着,只有姑母护女心切,扑倒了这个无耻的小姑,却招来了杀身之祸。似锦的手收紧握成了拳,冷冷的看着傅如春那张被脂粉掩盖的脸。
“还当真端的是郡主的架子啊!见了长辈都没有些礼数么?”傅如春瞟了一眼哥哥,径自走到了年巧儿的面前,上下看着她,一脸的轻视。
“怎么,那支金簪也没有换来你的荣华富贵啊!还是这么一副可怜样子,给谁看呢?”傅如春的嘲笑的吐了一口年巧儿,刚要看似锦,却被似锦冰冷的声音给吓住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尽然看着,都不给我打了出去!难不成,还要我个一品郡主给她下跪行礼么?”似锦的声音冷冽如冰,立刻有柳儿,上去就狠狠的甩了傅如春几巴掌,打的傅如春楞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
“继续给我打!打到她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为止!”似锦看出来了,平日里,只怕是在年巧儿这里,嚣张惯了,才会如此。似锦心疼的看向了姑母。
“姑母,再不济,您也还是忠勇侯府的千金,您就是不为您自己着想,也该想着,被这种人欺凌,也就是在打侯府的颜面!姑母,侯府再怎样,也还是您的娘家啊!”似锦拉着年巧儿的手,感觉到了她手上的粗糙,心里一阵悲凉。但凡她有半点小田氏的算计,也不会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吧。
“锦儿,姑母无能,给侯府抹黑了!”年巧儿终于哭了,抱着似锦,只哭得浑身战栗。
“姑丈,这就是您求娶了侯府的千金小姐,能够给她的生活么?”
“我,我,我无能啊!”傅如海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再要打,被闻声出来的以瑾抓住了。
“姑丈,您是该醒醒了!你纵容你的家人,做了您的附属,可是您看见他们的生活了么?比您好不知道多少,而您和姑母的辛苦,有谁知道呢?”以瑾看了一眼被柳儿拖到一边,狠狠打的傅如春,一脸的不屑。不过是四品武都尉家的妾,还真敢拿自己当人物了,连似锦都敢指责了。
“哥哥,你就这样看着我被打死么?你就不怕,在天之灵的阿爹阿娘会难过么?”傅如春实在是受不了了,柳儿也是跟着似锦学过些武的,打起架来,不输于男子,下手自然不会轻的。
“谁让你那么没规矩的?自找的!”傅如海看了一眼似锦兄妹,又看了看妻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姑娘,看,这个是什么?”柳儿突然的拿了一个小绿瓶子过来,给似锦看。似锦还没有碰到那个瓶子,就已经被以瑾拿了过去,小心的掀开了盖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是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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