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内忧外患

　　公公跺了跺脚，从我的身边走过去了我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婆婆在我的身边站住：“那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你打算怎样？”

　　我到现在我还真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要怎样，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婆婆，我还没说话她就接着说了：“离婚是吗？池羽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离婚了孩子怎么办？你住在哪里，你觉得你们家的鸽子笼那么大的地方你弟弟又要结婚，还能住得下你吗？”

　　杨宁出轨了，婆婆第一句不是谴责他，而是这样反问我。

　　而我，居然一时语塞。

　　我坐着发愣，婆婆放软了语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什么，我低头看看，是一张银行卡。

　　我没懂她的意思，她又说：“这张卡是杨宁让我给你的，你弟弟给他打电话说要买房，杨宁立刻就掏钱了，他对你和你们家怎样你心里有数的，男人么，灯红酒绿的偶尔犯点错，也是正常是不是？”

　　我不知道正不正常，我只知道我此刻很混乱。

　　我没接婆婆手里的卡，她把卡放在了桌上：“我去打麻将了，你好好想想。”

　　我回到房间洗澡，站在淋浴底下把自己都快泡浮囊了，才从淋浴间里走出来。

　　我在镜子面前长久地看着自己，从我发胖的脸上还能看到往日精致的五官。

　　杨宁有时候会偶尔说我是肥婆，越来越没形象了。

　　我承认，这几年我的确长胖了。

　　但是，也因为我的体质不好，生完孩子之后身体亏欠的很厉害，所以就食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被杨宁嫌弃的样子了，他公司里那么多美艳的模特还有说话嗲声嗲气的于珊珊，他就算现在不出轨，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保姆见我在洗手间里面待的太久就来拍门，我穿上睡袍出去，保姆看看我：“你没事吧？”

　　“没事，刘阿姨，”我摸摸自己的脸：“刘阿姨，我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不难看，你的长相富态的很，白白胖胖的，好生养啊！”保姆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们农村的就是喜欢这样的媳妇。”

　　我叹口气，跟她无力地笑笑：“点点睡着了？”

　　“睡了睡了。”

　　“那你也去睡吧！”

　　我坐在点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睡颜，心里头翻滚着离婚两个字。

　　我一直觉得我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但是今天目睹了那一切，我居然还在犹豫到底怎么办。

　　电话响了，我怕吵醒了点点急忙接通，是我妈打来的。

　　她第一句话就问：“杨宁给你钱了么？”

　　提到钱，我就窝火：“为什么让池凇给杨宁打电话要钱？妈，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不知道？”

　　“又不是我要让给杨宁打电话的，你弟弟也是没办法，现在房价低，再不买一辈子也别指望买房了。”

　　“为什么买房只能借钱，你让他平时节约一点行不行？”

　　“小羽，我发现你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妈语气里满满的不悦：“都是一家人，要不是没办法你弟弟会腆着脸找他姐夫？”

　　我跟我妈说不清，刚想挂掉，那边传来了争吵声。

　　我妈压低了声音：“小羽啊，你就别犟了，杨宁是我女婿你老公，你还这么计较做什么？现在楚玥蔷又在跟你弟弟吵架了，说不买房就分手！”

　　楚玥蔷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女孩子长的很漂亮，也不乏追求者，她的长相的确可以找到家庭条件更好的。

　　俩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我妈的叹气声也越来越重。

　　我头痛欲裂：“妈，明天我把卡给你送去。”

　　我挂了电话，无力地躺在点点身边。

　　今晚杨宁压根就没有回来，我几乎一夜未睡，第二天完全没有精神。

　　我带着点点去楼下餐厅吃饭，我看见那张卡放在我的碗边。

　　婆婆坐过来，她很少用这样和蔼的语气跟我说话：“池羽，把钱拿着。”

　　“昨晚杨宁没回来。”我一张嘴就要流眼泪，婆婆拍拍我的手：“傻瓜，光哭有什么，你放心，妈是站在你这边的，当然是原配好，外面那些狐狸精都不是个东西。”

　　我看着婆婆，虽然结婚以来她一直对我不怎么好，但是今天这句话说的我心里还是热热的。

　　她握着我的手，循循善诱：“你要是跟杨宁离婚了不就是给外面那些狐狸精腾位子了？干嘛便宜她们？我家杨宁是个好孩子，就是被那些女人给迷惑住了，你们俩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有的，你再把她抢回来就是了。”

　　我昨晚没睡好，懵懵的：“怎么抢？”

　　“我们家杨宁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儿子，如果你给杨宁生个儿子的话，还怕他的心不回到你的身上？嗯？”婆婆推推我，笑的像朵花一样。

　　其实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是蒙的，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婆婆游说了我一个早上，让我生二胎，以至于我早上都迟到了。

　　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刚好在我们部门的门口碰到了主管，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把那个合同拿下来了么？”

　　我愣了一下，昨晚到现在，我把合同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一点渣子都没有。

　　“我等会去您办公室跟您汇报。”我只能这么说，主管点点头：“好，十分钟后你进来。”

　　我走进办公室，何妍早就来了。

　　我立刻问她：“那个合同怎样了？”

　　何妍有些发愣，眨了眨眼睛，忽然拍了下脑袋：“昨天晚上我男朋友约我吃晚饭，准备吃过饭再去的，结果谁知道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

　　“你的意思是，你后来没去签合同？”

　　“不好意思，羽姐，我也不知道昨晚我男朋友忽然跟我求婚啊！”她起身拉我的胳膊，笑嘻嘻地将脑袋往我的肩膀上蹭。

　　她可以跟我撒娇，可是我跟谁去撒娇？

　　我看着她的脸，居然没有脾气。

　　我硬着头皮走进主管的办公室，将空白合同放在他桌上，他打开看了看，顿时脸色就变了：“你没签？”

　　“昨晚，昨晚我有点私人的事情。”

　　“池羽，你......”主管指着我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你整天哪来那么多事？你办不到就不要答应我，我好找别人啊，现在那个网红一定被别人给签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杨宁的事情让我心力交瘁，主管这样一凶我，我的眼泪水就掉下来了。

　　我低着头，只听见主管用力敲着桌子：“池羽，要不是于总一直力保你，我早就跟领导提议开掉你了，你整天魂不守舍的，要么你就回家当太太去好了！你还想不想干了？”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就恳求主管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这次我却沉默。

　　我想起我妈之前跟我说的一句话，她说你在公司里做的再好，但一个女人失去了家庭，就什么都不是了。

　　以前我不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和杨宁岌岌可危的婚姻。

　　我低着头走出了主管的办公室，刚好迎面撞上了于非。

　　我怀里抱着的文件夹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急忙去捡，于非也弯腰帮我捡起来递给我。

　　我跟他说谢谢，他却蹙眉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摸摸脸，已经是满脸的眼泪。

　　“没事，谢谢于总。”我急忙摇摇头。

　　正在这时，主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冲我嚷嚷：“池羽，那个网红被别家公司给签走了，你收拾铺盖回家吧！”

　　我愣在原地，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别人签走。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杨宁和于珊珊抱在一起的画面。

　　昨晚，我被抢走了两件东西。

　　我的老公，和我的合同。

　　“池羽，你害公司赔了钱，去人事部办理手续吧！”主管的声音气急败坏，我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我低着头，默默转身。

　　忽然听到于非在我身后说：“池羽，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咬咬唇，转身跟在于非后面走近了他的办公室。

　　“坐吧！”他语气柔和，还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手边。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下意识地捧起茶，微烫的杯身熨烫着我的手心，令我稍稍平静了些。

　　“你的状态很差，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么？”他坐在电脑后面，我只能看到他半张年轻的面孔。

　　我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很没出息地眼泪水又一次掉下来。

　　他将桌上的纸巾盒递给我，我抽出一张擦眼泪。

　　“你把合同丢了这件事可以将功补过的，你以前的工作能力我是看过的，所以没有要开除这么严重，去跟刘主管表个态，拿下几个合同，这事情就过去了。”

　　于非这是又要保我？

　　我咬咬唇，低声开口：“于总，谢谢您，可是，可是......”

　　“你是对自己没了信心，还是觉得你的生活可以代替你整个人生？”

　　于非的语气还是那样平和，但我却从里面听出些许恨铁不成钢。

　　他的眼神睿智而锋利，他看得出我已经对工作没有激情，满脑子就是如何挽回杨宁。

　　所以，于非坐在我的对面，我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杨宁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微信也一直没更新状态。

　　我内心的恐慌越来越大，婆婆早上跟我说的话忽然从脑子里跳了出来。

　　给杨宁生个儿子，他不就自然回到你的身边了？

　　生二胎，真的有用么？